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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逼人的西进之势。然后,孙策的弟弟孙权,一个年方二十七八岁的碧眼青年继承了孙策留给他的一切“遗产”:江东鱼米之乡与富庶之地,还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幕僚与部将,比如张昭、孙邵、诸葛瑾、周瑜、程普、黄盖等。
孙策身亡之后,曹操就再也没顾得上怎么对付江东孙家了,转身投入了剿灭河北袁绍的大战之中。这一晃就是六七年过去了,孙权和他的江东势力仿佛隐没在自己的东边若虚若实。直到今年孙权干了两件大事,才让曹操倏地注意到了他一直潜藏着的惊人实力——
今年正月下旬,孙权不顾张昭等幕僚们的纷纷反对,以毅然决然的铁腕手段将自己的行营幕府从会稽郡迁到了鄱阳湖畔的柴桑城。当然,他对外宣传说服的“牌子”也打得甚为巧妙而又义正言顺——“剿灭黄祖,为父报仇”。
三月,孙权亲率大军,以猛将甘宁为先锋,攻打荆州治下的夏口城,临阵斩杀了孙家的仇人黄祖,直接突破了荆州的“东大门”,取得了一场令人瞩目的大胜。然而,在杀掉黄祖之后,孙权便立刻撤军退到长江南岸的营所自守,并未乘着这一胜之威而轻躁渡江西进。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思考,让雄视一世的曹操也不禁耸然动容。
会稽郡是什么地方?是一个偏处长江下游中部的郡府,在那里驻扎行营幕府也许对掌控吴越之地有帮助,然而却对整个天下形胜要塞的大格局根本产生不了多大的冲击。但是,柴桑城就不一样了,它直接位于长江中游的枢要之地,东傍鄱阳湖,西靠荆州江夏郡,若是以它为据点,向北,可以遥撼许都;向西,可以逼取荆襄。孙权竟敢力排众议,迁都柴桑,占据这个长江要塞之地,显然蓄谋甚大——似在观时伺变而攻守自如。
果然,他一迁到柴桑之后,立刻便在西进之“攻”的方略上牛刀小试,竟一举斩除了久经沙场的悍将黄祖。这也罢了——孙权倘若仅仅是用兵之才过人,那也不过是他兄长孙策一般的江东“小霸王”之流的角色。对这一点,曹操倒不很忌惮,他曹操手下尚有张辽、徐晃、曹仁等大将可以压制他。
然而,令曹操格外震惊的是,孙权取得那般丰硕的战果之后,却不肯乘机渡江夺取夏口城,反而偃旗息鼓退守长江南岸——仿佛那场战役仅仅是为了除掉他的杀父仇人黄祖。
很显然,孙权这么做是有着非常之深的用意的。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江东一切动向的荀彧当时就提醒了曹操:孙权此举分明是为防备曹军将来南下征伐,做着政治与外交上的铺垫。
首先,黄祖一死,荆州的刘表和江东的孙氏之间所谓的“血海深仇”便消弭了一大半,未来孙刘两家倘若面对曹操这个来自北方的最大威胁联手对抗之时,他孙权也可以不必背上“不孝”的骂名了。与之相呼应的,斩杀黄祖而不夺取夏口,则是在向荆州刘氏示好,表明自己并没有夺取荆州的野心与企图。这样,他从某种程度上既可以降低刘表对他的敌意,又可以增强刘表对他的好感。在曹操即将拥军南下的局面下,这个政治信号是意味深长的,它意味着南方两个实力强大的地方诸侯有合流对抗许都朝廷的可能。而这样的可能性,是曹操最不愿意看到的,而又最不能忽视的。
不过,曹操也知道,如今刘表身患痼疾,两个儿子刘琦、刘琮又皆不成器,他手下的大将蔡瑁、张允与谋士韩嵩、蒯越、王粲等又在向自己暗送款曲——荆州上下只怕早已人心动荡,哪里还有余暇去谋划这种与江东孙氏“近交远攻”的联手大计?除非是刘备主政荆州还差不多他或许还有这种器宇和胆量敢于做出这种非统揽大局而不能的非常之举。
那么,孙权日前又派出特使到许都来干什么呢?他莫不是也察觉到了荆州方面存在着的一些异动迹象,特来刺探自己的虚实、底细的?毕竟,韩嵩亲近许都朝廷的那些言行也实在太过露骨了些或许孙权也在惴惴不安。倘若荆州猝然彻底投向了许都朝廷,臣服在了本相的脚下——这大概便是他生命中绝对不能承受之“噩梦”吧?
曹操就这么沉沉地思索着,以致曹洪带着那个孙权特使鲁肃在厅门口处恭候了许久也没有瞧见。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辛毗作为丞相府的副长史,自然是该提醒曹操回到现实中来的。他一连唤了数声。“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曹将军他”
“唔!”曹操终于听到了辛毗的呼唤,抬眼望了一下厅门口那里,立刻便收回了思绪,腰板一挺,坐得稳如磐石,语气也变得十分威严起来,“进来吧!”
曹洪这才站在门边往里一伸手,让孙权特使鲁肃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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