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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接到马校尉,哦,就是马璘马队正,从长安紧急发来的文书,碎叶之战的封赏已定,珪儿已被荫封为正七品宣德郎。这对娘子而言也不算是喜事吗?圣人对北庭上下恩赏隆厚,不说别的,连陪同阿史那副都护护送天马进京的马璘,都得见天颜,为圣人所喜,已直接通过政事堂和兵部,提拔为校尉了。”王正见笑着说道。
“恭喜姐姐!恭喜郎君!”崔夫人闻讯立刻率一屋上下恭贺裴夫人。
阿伊腾格娜知道,这大郎君可是裴夫人的心头肉,自从和阿郎闹翻之后,裴夫人的全部心血基本都倾注在王珪身上。
不过由于大郎君年纪已长,已经在外宅独门别院居住了,不像小郎君,因为年纪尚幼,还住在内宅里。所以阿伊腾格娜对这个大郎君并不熟悉。
裴夫人也不曾预料到封赏如此之厚,不由满脸喜色!
出身河东裴家的她对于大唐职官制度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世人越来越重科举取士之途,门荫之官渐有没落之势。但宣德郎这个正七品下的文散官职,依然为珪儿未来踏进仕途提供了一个足够高的起点。
要知道,即使是成绩优良的进士、明经、明法诸科及第者,通过吏部铨选,初授职位也不过正九品下、从九品上而已。
珪儿目前尚在州学就读,就已经有正七品下的官职在身,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况且,珪儿身后还有河东裴家和太原王氏两大顶级世家的助力,他日必能鱼跃龙门、青云直上,未来拜相封侯也不是不可能啊!
王珪封赏的消息让裴夫人的脸色如雨后初霁,语气也和缓了许多:“珪儿年幼,尚在负笈求学,有何功业可言。此皆郎君亲冒锋矢、转战千里之功。妾身替珪儿感谢郎君!”
“娘子此言可是过于生分了!某身为北庭节度使,自当征伐叛逆,为圣人分忧;某身为人父,自当建功立业,荫佑妻儿。此皆某之本分也,何需娘子感激!”王正见难得见裴夫人如此温良,言语之间也格外温柔。
阿伊腾格娜怔怔看着,完全没有料到阿郎和裴夫人之间居然有如此温馨时刻。
阿伊腾格娜转眼瞥了一下崔夫人,只见其低头垂首,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
“不知圣人对郎君有何封赏?”裴夫人将关切之心转移到了久不曾关注的郎君身上。
“蒙圣人错爱,升某职为从二品开国县公、光禄大夫、赐勋柱国,赐庭州永业田两千亩、钱三万贯,许荫二子。”王正见随口答道。
“许荫二子!?如此说来霨儿也被荫封了啊!”裴夫人的温良如同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王正见对裴夫人的语气并不计较,淡淡解释道:“据马校尉所言,阿史那副都护参与了朝议,说加荫霨儿、敕封阿史那霄云二事乃圣人特旨。霨儿荫封为从七品朝散郎,阿史那霄云敕封为素叶县君。”
“看来郎君未换官服、急切来此,本意是为了告知霨儿喜讯吧。某刚才实在是想得太多了……就不打搅郎君的舐犊之情了。”裴夫人又转换为不阴不阳的语气,然后就冷哼一声,扭头离去。
阿伊腾格娜听到“素叶”二字心头一震,这又让她想起了朝思梦想却又不敢直面的碎叶城。
而阿伊腾格娜恍惚之时,浑然没有发现,小郎君听了“阿史那霄云敕封为素叶县君”之后,神色大变,仿佛遇见了什么骇人之事一般。
此刻,冬日庭州的上空,依然是浓厚无边的乌云,无论日月星辰,都被这铁灰色的阴云遮挡的严严实实,透不出任何一丝光亮。穿越而来的少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却不知道,真正的暴风骤雨、红莲业火还远未降临。
 ;。。。 ; ; “你这个小贱人!”施虐者看不到被虐者的挣扎求饶,火气变得更大!
“贱婢放肆!”门外传来崔夫人的怒喝声!阿伊腾格娜急忙从胡凳站起来,和梅香一起朝不施粉黛的崔夫人行了个稽首大礼。
“伊月小娘子,不敢当!”崔夫人走进室内之后,急忙回了阿伊腾格娜一个肃拜之礼,命人将阿伊腾格娜扶起。
一向面容明媚的崔夫人,看着跪倒在地的梅香气得柳眉微蹙:“某不知梅香这个贱婢,说话居然敢如此放肆,实在是恼人!来人啊,将梅香拖出去,掌嘴二十!”
崔夫人对梅香的放肆十分恼火,一向待下甚宽的她,也忍不住要教训教训满嘴胡话的梅香。
几个健妇应声而前,拖着梅香就要到屋外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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