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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冷着了,从入诫堂第一日起,她就觉得小腹隐痛不息。
不仅如此,一日一餐的饭食,都是冷饭。她毕竟是娇养长大,不过三天就染了风寒,冷饭送进来也吃不下,都好模样地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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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病得昏沉,忽然听到门口有笃笃声,有人小声唤:“良娣,良娣……”
何容琛睁开眼皮,虚虚应了一声,随后门被推开。
顾奉仪一身宫女打扮,闪身进来后将门关牢,从怀里取出两张冒着热气的饼子,塞到何容琛手里。“姐姐,趁热吃。”
她有点紧张似的望着何容琛。
那饼子还是烫的,可见刚出炉不久。却是何容琛在这冰凉刺骨的诫堂里,头一次摸到的热的物事。
那滚烫顺着皮肤,一路蔓延到心底,好像四周都暖和了起来。连顾奉仪的眼神,都蕴着关切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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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精神不振,顾奉仪伸手探了下她额头,面上显出忧色。
然而侍妾们未经太子妃准许,是不得擅自请太医或用药的。她一时找不来汤药,更遑论送进来。思来想去,便去将蒲团铺好,嗫嚅道:“姐姐躺下睡一会儿。”
何容琛吃完了热饼子,乏力地躺下,忽然感到自己的腿脚被人抱起,放入温热的怀里。她手脚一直冰凉,小腹也在痛,此刻终于有暖意从足底涌上,让周身不那么寒了。数日疲累袭来,她在温暖中放松了思绪,睡了过去。
待醒来时,天色已暮。顾奉仪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毕竟是不得探视,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来。
但从那以后,她便每日都来送饭,都是冒着热气的。
何容琛的风寒也终于挺了过来。顾奉仪送饭来,她却无意间发现,顾奉仪胸口一片通红。
递到手里的饼子还是烫的,一路烫到眼睛发热,她忽然知道……为什么冬日这样寒冷,顾奉仪走来漫长一路,饼子却都不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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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奉仪送完热食后,离开诫堂,垂下头匆匆循小路回宫。何容琛走到窗前,目送她离去,却见她走到半路时,碰到了徐良娣。
徐念艾代掌东宫,一时体会了把当家主母的感觉。她看这个宫女身形熟悉,垂着头心虚的模样,叫住道:“你等等。”
顾奉仪受惊地定住,只好站着不动。
徐念艾走前两步,声音缓慢响起:“你——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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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短短的瞬息间,何容琛心几乎要揪起来。她无意识地扶上窗棂,呼吸急促,看徐念艾和顾奉仪对峙。
恰在此时,有个穿石青色圆领袍的修长身影走了过来。
诫堂离太子理政之处相去甚远,不知宋逸修为何来此。他出声打断:“徐良娣,方才殿下高热醒转,需要侍疾。”
徐良娣一听,喜上眉梢。殿前侍疾,乃是争荣宠的好时机,往日只有正妻才有这个资格,她是不敢肖想的。登时也顾不得面前可疑的宫女了,对宋逸修笑若灿花:“我这就去,谢公公了。”使唤宫女给宋逸修送个荷包,宋逸修却推了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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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徐良娣等人走远,小径上只剩二人,宋逸修才提醒顾奉仪:“日后别走这条路了。”
顾奉仪点点头,声色里满是感激:“谢大人相救。”
宋逸修抬起头,往诫堂这边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
寒冷的一旬过去,韦太后也带着太子妃回来了。十天的诵经与吃斋念佛,萧道轩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
然而诫堂里,何容琛推迟了一个月的月事,痛得她气若游丝。她瘫在案几前,手指僵着,即便用最软的羊毫笔头也不下色,不得不呵着气,在纸上抄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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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兀的,诫堂门被推开,何容琛一惊转头,见众多内卫一涌而入,四处搜寻诫堂。她无力地问他们做什么,也没人回答,搜查了半晌,最后拿走了诫堂的油灯,和日夜燃佛香的铜炉。
何容琛不知何故,她心里忐忑着,从日暮到翌日,辗转反侧。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似乎正在酝酿,或者已经发生了。
第四十九章
何容琛辗转了一夜。
直到翌日的午后,太子妃宫里的人忽然来召她。何容琛搁了笔,面上平静坚韧着,心内却忐忑地走了一路,走到韦晴岚的宫殿,却发现韦太子妃面前,还跪了一个人。
徐良娣。
徐良娣神色慌乱,满面泪痕,韦太子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