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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不是顾从军,因为他厌恶骗子;不是警察南征,因为他放下羁绊了……我觉得倒是那个很单纯的民工大兵,本心善良,思维单纯,而且待人以诚。”高铭道。
“别忘了,这个惊蛇出洞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藏匿证据的地点,也是他最先找到的;匪首郭金荣是他亲手击毙的……还忘了告诉你,刚刚这个心理陷阱的设计,也是他告诉我的,我请示了孙组长,才冒险按这个方式尝试的,我们只有医院监控记录,以及捡回手机的监控,那部手机其实没有提取到指纹……两样证据其实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尹白鸽心有余悸地道,这是一个精妙的讹诈行为,把李振华确实干过的“心理证据”,变成现在的口供,成“客观证据”了。
这是从“疑罪”走到“定罪”的关键一步,是所以参研审讯人士梦寐以求的结果,现在就是了。她反问着:“你用善良,单纯来定义这样的人?”
“我说的是本心,可能只有这种人格分裂的,才有回归本心的机会,我们嘛,不可能了。”高铭摇头道着。
“好像是……穿着这身警服,放不下的事太多。”尹白鸽自嘲一句,兜里的手机又在嗡嗡地震动了,她看着实时的两地案情通报消息,然后在这一瞬间脸上自嘲的笑容消失了,拿着手机,惊在当地了。
“还会有什么案情,把你惊成这样?”高铭凑上来了,尹白鸽举着手机,亮到他的眼前,他一眼扫过,惊得一哆嗦道:“啊,上官嫣红投案自首了?”
“对,二十分钟前,向津门经侦支队投案自首。”尹白鸽莫名地有点小兴奋,自言自语道着:“这个心结啊,没想到自己打开了……还好,这一下子等于救了大兵啊。”
“恰恰相反,是大兵救了她。”高铭笑着道,转身上楼了,这位老刑警释然道着:“我开始相信他们俩之间的这份感情了啊,一个不愿说出她的下落,一个却自己走出来,人与人之间总是还有感情的,那怕一对都不是什么好人。”
尹白鸽不服气地在背后道着:“至于嘛,不就点奸情么?说得这么高尚。”
“我虽然是个粗人啊,可我知道千古传诵的《长恨歌》,不也是奸情么?上升到一定层次,到了一定的深度,都应该得到尊重。”高铭以过来人的口吻幽幽道着。
“快算了,有本事你把这消息,现在当面告诉他去。”尹白鸽刺激道。
“哦哟,坏了,他想做回普通人都消停不了了,这事得让他愧疚一辈子,终究是他骗了上官,而不是上官负了他。”高铭驻足,担心地道。
“那还是算了,我不去了。”尹白鸽说走,掉头就走。
“哎,你别走,那我说还是不说?”高铭追问着。
“我只管案情,不管私情。”尹白鸽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下高铭一个人郁闷,他在走廊里巡梭了良久,都下不了决心……
第063章无声怵目
豪车为马,别墅做家,转眼间牢笼为房、人囚阶下。
一笑倾城,雍容奢华,转眼间枝枯瓣落,命如桃花。
镜头里,警服背影再向前,隔着安全网后的隔间,自首的上官嫣红素颜淡装,再不复昔日鑫众副总的风华,这位昔在津门在彭州有名的证券场上的交际花,随着鑫众案件的落幕,亦如昙花一现。
忽然间,她抬起头来了,在即将结束例行的询问时,她嗫喃地问询问警员:“我能见……见他吗?”
这一刻,她眼中绽放的光华,浑不似一位负案的嫌疑人,那种期待、那种希翼、那种紧张都写在她失神的脸上,仿佛在那一刻,曾经的妖娆红妆又回到了脸上,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那怕穿着剪裁并不合身的囚装。
“你指谁?”警员问。
“顾……从军。”她轻声道,字有千钧,让她说出来是那么的难。
一位警员离开打电话,片刻后回来告诉她:“顾从军涉嫌鑫众非法集资及原始股诈骗案件,正在异地关押……我请示了彭州的专案组,无法满足你这个要求。介于你的自首表现,如果是正常的家属会面,我们可以安排。”
“那算了,我家也没什么人了,上次进监狱,我父亲就一病不起了,等我出来,他已经去世了。”上官嫣红幽幽地道,这个回绝,似乎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
“不要想太多,好好反省、认真改造,早日出狱,会有见面机会的……对了,彭州专案组负责这个案子的同志有交待,如果你有什么话,他可以代为转告,写信也可以。”这位警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