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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然的,公爵先生。”
但是那位公爵却放下银制叉子。
“噢,请直接叫我名字吧,这里没有外人,没必要用敬称。”
“也许吧,可是您也没有叫我的名字,公爵先生?”
“但是我喜欢听你喊我爱德华。”
“啊哈,啊哈,”道格拉斯先生一时语塞了,“也许,也许……您是想研究伯明翰和伦敦之间的口音差异,爱德华?”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道格拉斯先生显然还是被方才公爵先生的话语打败了。
这位公爵脸上露出了微笑,似乎预示着一种得逞的满意。道格拉斯先生却偏过头去,将全部注意力放到雪茄身上,陷入了沉默。
直到用餐结束,公爵先生解开餐巾,才重新开口问:
“听说你和玛格丽特?吉尔吉斯女士的婚约解除了?”
“是的。”
“为什么?你们订婚五年了!我听说是你提出来的?”
“是的。”
“噢,为什么,我认为……”
“不,不,爱德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道格拉斯先生弹了弹烟灰,缓缓说道,“玛格丽特给我写了一封长信,她说她爱上了一位年轻的外科医生,打算跟他私奔到美国去,希望能由我提出解除婚约。你知道的,如果让女方提出来的话,她的父亲会杀了她的。”
“上帝!到美国去!她可真敢想!”
“我恐怕这时候她已经在路上了。”
“唉!”这位公爵叫了一声,“现在的年轻姑娘们可真够大胆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希望你能……”
“不,我跟您的想法相反,我很赞赏她的勇气,还资助了她三百镑。”
“得了吧,她一定会后悔的,她现在恐怕就在某艘轮船上后悔着呢,和一个毛头小子去美国那种地方……”
公爵看起来对这种大胆行径相当不以为然。
“噢,不,我不这么认为,也许她能得到幸福也说不定。”
在这个问题上,道格拉斯先生发觉自己始终与这位公爵意见相反,于是他们及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最后公爵从餐桌前站起身来。
“实际上,我想这会儿在学校里转转,您介意吗?我想我有二十年没来过这里啦。”
“如果北风和雪花都不能阻止您,我想我更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啦。另外,实际上您只不过是有十八年没来过这里而已。”
这样他们披上厚外套,裹上围巾,一齐下楼。雪势似乎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而稍微变幻了一下舞姿,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疯狂地下着。他们走得并不快,厚皮靴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作响。天迟迟没有亮,诺大的校园里看起来空荡荡的。整所古老的公学似乎还沉醉在一个遥远的酣梦中,未曾醒来。远远望过去,在这片模糊的雪幕之中,只能看到一排乔治时期红砖楼房那□的烟囱高高耸起,而那些时代更久远些的尖形屋顶则用暗褐色的山形墙彰显着自己的存在,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了。
“您很冷吗,公爵先生?”注意到公爵拉高了围巾,道格拉斯先生问。
“还好,是有一点冷。”
“伯明翰乡下总比伦敦冷。”
“啊哈,这堵墙,这些涂鸦!”
他们是从学院最高建筑塔楼的背面绕过去的,公爵先生暂时停下来,去看塔楼后面的围墙,声音当中带着一点孩子式的欢欣鼓舞。那是一圈矮矮的红砖围墙,矗立在丛生的野草之中。它年代已经很久,因此早就被腐蚀得高低不平,好像一排长歪了的烂牙齿。但堵破破烂烂的旧墙却是男孩们相当喜欢的一处去处,因为只有在这堵废弃的旧墙上,孩子们才被允许用刀在上面刻下各类字句,并且不会为此挨上几下惩戒。
公爵抹去墙壁上飘落的雪花,他盯着那些歪歪斜斜的字迹,开始兴致勃勃地读着它们。
“这个,‘终有一天要打烂狄克先生的屁股——哭泣的小阿瑟留’,还有这个,‘不管是吃一遍还是吃一千遍,格林太太的鱼子酱是全世界最难吃的’,瞧啊,这个也很有趣,‘你知道世界上最长的东西是什么吗?不要对我说是河流或者是到星星的距离,我告诉你,是简先生的语法课!’”
“都是些调皮的孩子,当然。”
“也许这里还有我们那时留下的,我那时每次挨了揍,如果还能走得动路的话,也会跑到这里来写,不过我忘记了我都写什么了。啊哈,这个,可真像我那时的想法,‘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