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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家的情况;王守仁知道得很详尽;晓得他家中有一祖母、一父、一兄。再往上数;沈瑞的祖父与曾祖父去世时都年寿不高。这般书香门第;能造下多大恶业?
听着大和尚的意思;这传下的恶业与沈瑞身上护身的功德相互对峙抗衡;给沈瑞以后的人生会添不少麻烦。可孙氏做了几十年善事;难道沈家那位祖上做了几十恶不成?
后殿前庭院;沈瑞站在两棵高大的玉兰树前;抬头仰望。
一个个小小的花骨朵;服服帖帖地依偎着树枝。
城外不如城里暖和;徐氏院子里也有一棵玉兰;花骨朵已经手指头那么长。
这玉兰的小花骨朵有什么好看的?沈瑞看了几眼就腻了;却不着急回禅房。王守仁方才打发他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多半是那几位有什么要紧话要说。
沈瑞便请小沙弥继续带路;将山寺前后都逛了一圈;什么古槐、古松之类的看了几棵。
这寺庙规模不大;位于西山;后世却不曾听闻;不知是毁于战火还是其他;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沈瑞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起起伏伏的山脉;生出想要登山的兴致;不过估摸一下时间;又歇了心思。上辈子每次在京城;隔个十天半月;必要爬一次香山。等过些rì子;天气转暖;自己也要经常来京外转转。
将小小山寺前前后后转了一个遍;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瑞方回了禅院。
王守仁手中正拿着一串沉香手串;爱不释手模样。
见沈瑞回来;王守仁将他招呼到跟前;将手串往他手中一塞;道:“快向大师父道谢;这是大师父与你的见面礼”
那大和尚“哈哈”大笑道:“几年没见;王施主的面皮倒是越来越厚……见面礼就见面礼;也是这珠子与沈小施主也有缘;以后每晚诵《地藏经》三遍;自有佛祖庇佑”
这沉香手串入手沉甸甸;珠子黝黑;泛着油光;是沉香中质地最好的沉水满油沉香。
沉香自古以来就是香料中的贵族;价格居高不下;这大和尚又是一脸肉痛模样;显然是极不舍。
沈瑞虽觉得这手串不错;可君子不夺人所爱;只能犹豫望向王守仁。
王守仁瞥了大和尚一眼;对沈瑞道:“这是大师父佩戴多年的物件;自有灵xìng;希望能借着大师父福泽;庇护你平安。你就安心收下;大师父那里我已经答应送他一本棋谱;以弥补其损失。”
沈瑞便将手串受了;对大和尚真诚道谢。
大和尚的见面礼给了;道士这里自然也不好落下;便解了一枚和田玉的平安牌给沈瑞。
一上午的功夫眨眼而过;转眼到了午饭时;沈瑞对于斋席便也报了很大期待。
没想到送上来的;只有一粥一汤;还有一碟子馒首。
粥是小米粥;汤是白菜豆腐汤;馒首则是黄黑sè粗麦。
沈瑞心中诧异;王守仁与僧道几人;面上看不出异sè;已经开始动吃饭。
直待离开山寺;王守仁才对沈瑞说了斋饭的缘故;原来这山寺与其他寺院还不同;鲜少留香客用斋饭;即便偶有外客在;也不会单独准备吃食;都是大锅饭。
沈瑞听了;嘴角抽了抽;怪不得这寺院最后会消失。
佛家虽提倡“众生平等”;可众生又哪里能真的平等。
大家出门礼佛;自然愿意寻找风景清幽的地方;那山寺的位置并不差;可连斋饭都不预备;显然是没有将香客当成天王老子惯的习惯。
西山距离城里有四十里远;一sè的青石板铺就成的官道;只是因地面有积雪;车夫也只能慢行;将近一个时辰;师生两个方回到城里。
京城习俗;商家初六开门;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不再像前些rì子那么安静。
王守仁侧耳听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果真还是槛内人”还不忘对沈瑞交代道:“山水要看;世情也要看;人生百态;其中自有学问。”
沈瑞点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是文章。
想着从大老爷那里得到的消息;沈瑞问道:“老师年后要入刑部么?”
王守仁点点头道:“刑部云南清吏司主事。”
“恭喜老师”沈瑞道。
虽说六部堂官、司官之间品级相同;可实际上却按照吏、户、礼、兵、刑、工的顺序分了高低。
有的时间即便是平级转动;可也分了升迁还是流放。
王守仁先前是分到工部观政;却能入刑部;为一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