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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便只有他那双曾经温和睿智如今空洞麻木的黑眸了,然而此时顺着他的侧脸线条细细一描绘才发现,依稀还能从这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脸上寻找出当年的俊秀轮廓。
一般面部烧伤严重的人多会轮廓不清,唇眼鼻都会失去正常的形状,而且如果面部烧伤的话,头皮耳朵以及颈部等身体其他部位也或多或少会被波及到。但是十一郎却只有面部皮肤被毁损,形成坑坑洼洼可怕的疤痕,五官轮廓还有别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梅六越看心中疑惑越甚,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直觉这伤并非意外,更像是人为伤害。
究竟什么人恨你至此?狠毒至此?柔嫩的手指感觉到那让人不适的疙疙疤疤,再想到当年的如玉少年,梅六心中酸痛难当,不由微微撑起身凑过去轻轻吻在男人脸上,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怜惜却无比坚定地低语:“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若伤你之人仍在,这笔帐我必为你百倍讨要回来。”
男人一无所觉,不知她的心疼,也不知她的忧伤,安静的睡脸说不出的宁静。
正午到了,十一郎仍在沉睡当中,身体也没有发生任何异样的反应,显然他体内那股控制他行为的力道只在清醒时才会发生作用。确认了这一点,梅六终于放下忐忑的心,困意不知不觉涌了上来,于是动了动,找个舒适的姿势偎在他身边也睡了过去。
十一郎睡了两个时辰,申时醒的,梅六已经起来有好一会儿了,洗了澡,换上新买的衣服,久未打理的头发也梳得油光水滑,挽了个松松的堕马髻,慵慵懒懒地斜靠在窗边拈着枝探进窗的枫叶嗅玩。
十一郎几乎是在睁开眼的同时从床上弹跃至地上,明明脸上木无表情,却给人惊慌失措的感觉,直到看见坐在窗边的女人身影,他才又在床边坐下,恢复成一惯的安静样子。
梅六在他醒来的那一瞬间便知道了,因此将他的反应从头至尾尽纳眼底,虽然明知这非是出自他本心,仍不由得心升甜意,此时见他就这样赤着脚踩在地上,于是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
“以后起床要记得穿鞋袜,不准光脚踩地上!”一边拿过袜子和鞋给他套上,她一边佯作严厉地训斥,只冀望他能听进去一二。
十一郎对她的话虽然没有反应,一双眼却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人,这让她少了些许挫折感,起码不算是自说自话。起身时,她为他顺了顺披散的头发,然后转身到门边叫小二打水。
水来后,梅六关上门窗,把十一郎扒光扔进水里狠狠搓洗了一通。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心里的那点羞耻和矜持早被消磨得干干净净,此时面对着赤裸鲜活的男人身体也能够坦然自若,何况这个时候的十一郎根本没有任何侵略性,干净得一如稚子。
手脚麻利地给他清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才撑开窗让他面窗坐下,自己则拿了干帕子站在背后给他轻柔地擦拭湿发。
窗外是一个院子,不算大,零零落落地长着几株枫树,此时叶色已然深红,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掌柜正穿过院子往前面走去,还不时回头絮絮叨叨地训跟在身后的小二几句,小二连连点着头,一副很受教的样子。
院墙外面是一条僻静的巷子,再过去便是斗拱飞檐青瓦重重,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显然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
梅六在这里住的次数不少,一是喜欢这里的清静,再来便是因为极爱这窗外的景致,幽,不远离尘俗;雅,却无匠气。对面那家宅子她早已探过,知道是一户京城官宦人家的本宅,后来全家都迁去了京城,这里便空下来,平时除了几个看门护院的,几乎没什么人。但是这时举目看去,却隐隐约约能看到廊道上不时有人走过,多是中年的婆子,或是衣着鲜艳身段窈窕的丫环,大约是那家主人回来了。
梅六懊恼地撇撇嘴,为自己不得不取消带十一郎去逛园子的计划而惋惜。
第十三章 (4)
大约在傍晚的时候,梅六想见的人来了。是一个大玉器行的老板,他因为亲自去接一批货,所以晚来了一天。
女儿楼辖下的情报人员分布各行各业,此次撤离,为了不引人注意,只留下了这家隐藏得最深人脉最广的玉器行。除了老板本人,连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家玉行与黑宇殿女儿楼有关系。
玉器行老板并没留多久,接了任务便离开了,并没多问。看看天色已暗,梅六便叫了饭,让直接送到房里,打算吃完饭便带十一郎离开。
每天中午都不得不有一段不算短的休息时间,所以必须抓紧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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