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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码头上卖的纸钱大都是烧给妈祖、龙王的,只能用金、用银,所以都摆在铺面上啦,”听张木子问的内行,老板面无表情的答道:“烧给阴神、亡人的纸钱,后面仓库里有。”
“我买‘青纸钱’,你这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张木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所谓‘青纸钱’就是在一寸见方黄色粗麻纸上,盖上‘通寶’两字的圆形青印,是冥纸里面最便宜一种,一整刀也不过二、三十元,‘压本’很少,一般‘金银纸店’都有大量存货。
因此老板一听这话,愣了一下说道:“先生,‘青纸钱’我仓库里可是按吨算的。”
“那我就安吨买。”张木子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万元大钞递了过去,二十几分钟后,这些钱便换成了整整十五箱子的纸钱,占据了‘搬家车’后斗剩下的三分之一空间。
而当货车再启动时,自认为拉着走私品外加冥纸这种荒诞组合的徐亚云脑袋里已是一片混乱,当张木子告诉他下一个目的地是一座位于圆北市郊,名叫‘天宫’的小镇时,他已经连继续瞎猜的心思都没再有,便离开了鱼市码头,按着‘导航仪’的指示朝天宫镇驶去。
这时天已大亮,中型货车已经无法通行闹市,只能沿着城市的环道绕行,因此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终于转弯上了省道,来到了天宫镇外。
远远望见镇郊熟悉的树丛、山道,即将实行计划最关键部分的张木子脸上,不知不觉涌上了一股红潮,他低声吩咐道:“徐先生,我们不进镇里,看见路边那条土石路了吗,你拐进去往前走。”
天宫镇外的废矿山刚刚发生二十余人神秘失踪的恶性大案,各种猜测、分析以及相关报道可谓铺天盖地,引得全民关注,虽然小镇名字碍于相关法律条文不准媒体写明,但新闻配图却不受限。
因此依照雇主的吩咐驾车驶上高低起伏不定的土路前进了一会,报纸上的彩图和眼前的景象在徐亚云脑海中渐渐融合,令他脸色变得煞白起来,恰在此时,一辆警车面对面的驶来,突然横在路上,将货车拦了下来。
之后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个员警从后座走下警车,来到货车车窗旁,探着脑袋看了看车里的情景,很直接的向徐亚云问道:“先生,前面的矿山前不久刚发生重大案件,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被雇的司机,往那里走都是老板决定的。”见到警察徐亚云心里又是轻松,又有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下意识的指了指身旁的张木子说道。
两个警员一愣,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副驾驶座的少年身上。
在死党们的眼中,张木子是个家境优渥,贪嘴好吃,喜欢呆在家里收集自己感兴趣的影剧模型,心思单纯容易受骗,在陌生人面前性格略显古怪、孤僻的宅男。
这样的描述,可以说距离事实中的他相差不远。
只不过正所谓‘物极必反’,有些平常看似温吞、粗疏、容易妥协之人,当真被逼入绝境之时,性格里爆发出的果敢、缜密,往往令人瞠目结舌,而张木子便有着这样的‘另一面’,这次赶来天宫镇废矿洞看似鲁莽,但实际上他却早已经躺在病床上时,就计算好了一切。
在医院呆上四天,在家里再过一夜的话,就距离失踪案的发生整整过去五日,根据官方报道,案发后,圆北市警局封锁了整个废矿山区域,组织了千人以上的搜救队伍深入坑道搜查,耗时七十二小时一无所获,才不得不放弃了搜救。
之后按照常理,失踪者的亲友自然会聚来废矿坑处,其中一部分一定会心怀侥幸的自己搜索;
而另一部分已经绝望者则会哭天喊地的祭拜自己失踪,九成已经死去的亲人,这样闹个两天之后,徒劳的搜救者会变得绝望,本就绝望之人也会变得精疲力竭。
而按照华夏风俗,人死七天之后便会还魂,客死异地,尸骨无存者如果不想成为孤魂野鬼,就必须举行招魂仪式,由法师引导安葬于衣冠冢中然后大办丧事,这对于其家人来说,必然又是连续几天的忙碌。
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伤心欲绝的痛苦了五天之后,知道第七天将继续饱受受煎熬,再是心痛亲友们也必然会在案发第六日稍稍休息,为丧礼做些准备;
同样的道理,追踪报道‘失踪案’的媒体人们,这一天也一定会放假恢复下精力,以便明日有充沛的体力去追报引魂时的煽情场面,因此张木子才认定今天是自己实施计划的最好机会。
可惜世事无常,总有意外发生,他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还没到废矿坑,便被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