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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雪梨就是不一样,我甚至短暂生出了一种喝完就能立刻开口说话的错觉。
我捧着小盅心满意足地喝完吃完,拿起之前我倒扣在小桌上还未看完的书,却被邢安按下了手背。
“都喝完了没什么和我说的?”
我点点头,收回被邢安轻轻按下的手,用扎了输液针头的手腕按住纸张,拿起钢笔继续写道——
——又不是你亲自炖的,自然没什么可说。
邢安深深看我一眼,语速都比刚才慢了些,话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我叫张姨给你熬的。”
尾音和语调里明显是不满意我刚才给出的答案。
我看着邢安沉默了两秒钟,想了想,在纸上继续写道——
——有说的。
邢安身子微微向我这侧倾过来,目光落在纸上,等我写完在他授意下的第二个修正答案。
——还有吗?
我一笔一划地写完,邢安当即抬眸瞪我一眼,明显是被我气得不轻,移开目光再也不看我了。
我没忍住轻笑出声,邢安偏头看回来,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
我握着钢笔,笑着继续在纸上写道——
道谢的话太多了,现在我喉咙不舒服,等我好了之后说给你听。
刚才还被我逗弄生气的小少爷,看了我新添上去的这两行字后被哄好,在我恳切的目光下,终于赏了我一个四分之三的正脸。
我见邢安脸色转晴,立刻抓住机会用钢笔圈了我刚才写下的话。
——还有吗?
“一会会有人端上来……时间不早了,一会就吃晚饭了,你少吃些。”
发烧发到失去意识之前,我就没吃什么东西,几杯红酒喝的我头昏脑涨,醒了之后胃也有点不舒服。
这会喝了冰糖雪梨,胃口被打了开来,邢安这会儿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些饿了。
我点点头,眼睛扫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暗自在心里盼着早些开饭也好早些回去。
毕竟已经足够给对方添麻烦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太瘦了?”
我转回目光看向旁侧的邢安,摇了摇头。
平时吃的也还可以,除了生病的时候,胃口也很好,倒是真没觉得自己哪里瘦。
不知道邢安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过于宽松的缘故吗?
我低下头,双手揪了揪上衣下摆。
其实也还……好吧?
修长好看的手指从一侧握住了我的手,我松开揪着的衣服,邢安托住我的掌心,拇指按住我的指骨,用另一只手拔掉了我手上输液的针头。
我抬起头,发现吊瓶里的消炎药已经输完了,透明的管子里面也不剩多少药液了。
再迟上个一分钟的时间,估计就要见红了。
我想去拿放在桌面上的钢笔对邢安说谢谢,不想对方却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将我的手全部笼进他的掌心。
“酒量不好就少喝。”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对我自己的酒量有一个清醒的认知,毕竟平时也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量,很多场合也都是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我心虚地垂下目光,手上却传来刺痛感。
邢安按了一下我输液的位置,因为痛感我下意识缩了手,却被邢安握得更紧,很快就被拽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抬起头,不满地瞪了邢安一眼,手上也用了些力道,想快些挣脱。
邢安强硬地拉住我的手,以为我刚刚的目光回避是不想听他数落,于是手上用的力道更大了。
“喝醉了要叫我。”
“像今天便利店遇到的这种情况也是。”
“生病的时候也是。”
“徐桐,你听到了没?”
突然就卸了所有的力气。
在别人家的小孩撒撒娇就会有糖果吃的年纪,我的家庭早就已经站在了破碎的边缘摇摇欲坠。
一直以来只依靠自己,从来都不擅长开口求助,自然也不会过得有多么轻松。
记不清这样的情况究竟持续了多久,久到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什么都要一个人克服的日子在今天突然被邢安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打破。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去依靠的一方。
我垂下头,指间的力道顿时比刚刚更大了些,我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