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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蒋千昭还是听见了。

蒋千昭打断了维尔希：“别废话，你不会死的。”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你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都必须给我撑住。”蒋千昭将维尔希平放在地上，撕开他胸前的布料。

那颗极为细小的子弹穿透了维尔希的心脏，看见对方胸口大片大片的血液和淤青之时，蒋千昭的心几乎完全凉下来了，蒋英这一击几乎没给维尔希留下任何活路。

现场一片混乱，已经倒下只剩下一口气的蒋英，还有面前那大滩大滩刺目的血迹，郁净完全想想不到那全都是从一个人的身体之中流出来的血液。

郁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维尔希从来都没打算过让自己面对蒋英，所以他提前用光脑变换成了自己的模样，孤身一人来替自己躺这个陷阱。

看见对方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大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整个人却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腿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维尔希……”他跌跌撞撞地跪坐在维尔希面前，伸手想要堵住维尔希身上那个血色洞口冒出来的血液，可流出来的血液真的太多了，他怎么也堵不住。

“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快一些，原本还以为能再多耽误你一点时间。”看见郁净来了，维尔希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了一些，他费力地咳嗽了几声，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像是不愿让郁净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你为什么……”视线之中维尔希的模样越来越模糊，维尔希费力地伸出手，在郁净脸上抹了一把，有些嫌弃的模样，“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喜欢哭。”

视线中清晰了许多，维尔希嘴角无奈温柔的笑意一如多年前，他拿着糖哄自己的模样。

郁净一怔，原来自己竟然是哭了？他明明那样讨厌维尔希，为什么当维尔希真的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这么难过？

“为什么啊……”维尔希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起来，是啊，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当一个处处受限的执政者实在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单纯看蒋英这个死东西不爽，想要亲手杀他？

维尔希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其实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觉得，郁净不该死在这里，他将伽马国管理的一塌糊涂，总该护住自己的弟弟。

真正想清楚，并且下定决心的时候，是在那条黑暗得看不到边的长廊上，郁净告诉他，自己永远都不会妥协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郁净，就像是这条黑暗长廊中唯一的一束光，站在自己面前，让他看到这么多年，自己的隐忍而又耻辱的妥协。那个一事无成，却只会将发泄在弟弟身上的维尔希。

一瞬间，自觉形秽，觉得这样的郁净有些陌生，却又觉得这本来就该是郁净的模样。

蒋千昭是个难得的alpha，有他和郁净在，西塔国和伽马国一定能成为自己理想中的模样。

“当然不是为了你。”维尔希费力地扯着嘴角，撒了个谎，“要等你傻乎乎地去找蒋英送死，你死了之后下一个就是我，我们两人之间留一个，伽马国就不至于没有人了……”

“你做得一直都很好，伽马国不能没有你。”蒋千昭抿着嘴唇，心中悲戚。

维尔希此时此刻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小郁……才是最适合的储君，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他，我实在是太累了，想休息了。”

他的时间要到了。

“维尔希，不要睡！”郁净握紧维尔希的手，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蒋千昭几乎把所有能用的急救措施都给他做完了，可是换来的也不过是这最后寥寥无几的时间。

听见郁净的呼喊，维尔希目光中爆发出最后一丝清明的光亮，他忽然牢牢抓住了蒋千昭的衣领，一字一句地对着蒋千昭说：“你最好给我照顾好郁净，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会的。”蒋千昭郑重承诺。

手上郁净掌心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少，眼泪的温度却像是能灼烧自己。维尔希想要替他擦去眼泪，让他不要伤心，却连最后的力气都做不到了。

意识越来越涣散，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吗？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多年以前那个平凡又舒适的午后，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笑着朝着自己招手，让自己过去。

维尔希飞奔着跑过去，看见一个小小的婴儿缩在母亲怀里，看见他的时候，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别哭……小郁，能不能……”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