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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说了一半,就见程慕言抬头直愣愣看着自己,眼圈儿竟有点发红,当下忙打至了,伸手轻轻一捏他鼻梁:“又傻了不是?都二十岁大小伙子了,能不能经得住点儿逗啊?”程慕言给他说得脸上一红,忙吸了吸鼻子,闷闷道:“谁经不起逗了?是我逗你玩儿呢。”说完身子一翻把脑袋埋进他胸口,默了半晌,忽然轻声说了句:“……反正你别想着把我当大人待。”宋致白微微一怔,情知程少爷这是在又耍赖撒娇呢,便轻笑道:“行,我就一直当你是个傻小孩儿。”他低下头去吻他耳缘,轻轻又道:“……就当你是我小孩儿。”
那晚到底没有再亲热,只是又拥抱着絮絮说了一会儿话,宋致白便渐渐不再言语了。程慕言却依然大张着眼睛,睡意了无。凄白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探出点头,那只表在枕边擦擦轻响,水滴般渗进身边人缓长的呼吸里,一寸寸刻录着静夜里悄然溜走的时间。他像是才被惊醒,忽然意识到流年是这样快——实则穷人孩子早当家,本就是父母早亡,又赶上这样动荡的年代,他其实已被迫过早地成熟了;只是后来遇上了宋致白,对自己一味宽纵照顾,放纵他重新无赖地“犯傻”……是他让他拾回了自己过早失去的年少。
然而时间太过匆促,转眼两三载过去,年华渐大,再不能将少不知事作为遮挡和逃避的借口。他不是没认真想过他们之间的前途,情知这样的关系,势难期待一个天长地久的大团圆;他之前虽未恋爱过,但偶尔翻过几本新式小说,主人公为情势所迫无奈分别,都是十分的坚定坦然——届时学以致用,想必不难。他一向以为,只要持定了这个清醒认识,届时自己也能足够地洒脱。然而直到今夜,他才正视到这个现实:时间越久,自己就越舍不得。
就像方才,不过是听宋致白说了句“长大了,不能再傻了”,心头就隐隐沉了起来——他舍不得他对自己无限迁就的好。
但不论舍不舍得,到那一日总要面对;就如同愿不愿意,一个人也都必须成长。他知道那一天就在未来某个时刻静静等着自己,眼下不过才露出个针尖,顶在心头深处,茫然又微隐地疼。
他这般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真是犯傻:明明是这样好的夜晚,自己却偏想起这一出。回忆起第一次和他好之后,自己发起热,做了那个荒唐的乱梦;那时他就该明白,走到哪一步都不为别的,也不能多指望什么;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他。
所以又何必患得患失,难舍到近乎委屈的地步。
身旁宋致白忽然翻了个身,手臂一伸抚上他肩膀,又下意识地给他压了压被角。程慕言忍不住伸手揽着他,脸颊贴进他颈窝里。宋致白含糊问了声:“……还没睡?”程慕言没答话,只是借着月光,深深凝望着他静睡中的脸,少顷却忽然低声唤道;“——宋致白?”宋致白眉心皱了皱,程慕言又微笑着轻轻说道;“吾幻戏倷啊(苏州方言,我喜欢你)。”
宋致白昏蒙蒙地“嗯?”了一声,拥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却到底没睁开眼睛。程慕言又看着他移时,便也轻轻合上了眼。那一句无论这人听见没有,听懂了没有,他心里惟觉得踏实——自己终于把这心意说出了口。
就像无论最终结果是怎样的,他都知道,自己一直是认认真真地喜欢着他的。
第 16 章
不久临近春节。宋致白虽说分出去另住,过年却不能不回家;程慕言原本也是想回苏州的,却被程美云劝道:“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房子也不知糟成什么样子,你一个人回去怎么过节?再说才停战,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散兵游痞,你自己走我也不放心。”程慕言还想说什么,一旁宋致白则淡淡道;“就留在家里吧,人多了也热闹,想回去等过了年再走。”这话听在耳里,程慕言忽然想起当时在船上,他那句“陪你回娘家”的玩笑话,心窝里一软,也就低下头不再坚持了,一壁却暗暗骂自己没良心:论理说多年战乱离家,这个年无论如何都该回去,给父母扫墓祭香的,却给那人一句话就绊住了——老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然半点不假。
于是两人便都回老公馆住了下来,当然是各住各的。程慕言住在二楼客房,宋致白的房间却是在顶楼,对面只有宋母生前的起居室,倒是十分清静。每天午饭后宋捷文都要睡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