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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颂恭谨的答道,“房相所言句句切中要害,臣下听了之后颇有所悟,感到十分赞同。”
一干老臣均是微微一怔,这个更厉害,直接来了一个:我嫩,这些事情不大懂,是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聆听前辈见地的。
李世民也愣了一下,这事儿要是放在宋国公身上,保准能得到一个相对要明确的答案,至少,他若是不愿回答,便会说不知道。萧颂与他父亲的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
“既然如此,就想办法改立吴王恪吧。”李世民本意也并非是要立吴王,但立储这样敏感的事,这帮圆滑世故的家伙,不给下点猛料,绝不肯有人发表有用的意见。
“臣认为不可!”侯君集即便知道是圣上挖的坑,他也必须得跳了。
李世民往靠背上倚了倚,换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一挑眉道,“为何?”
侯君集道,“诚如房相所言,吴王恪虽颇有才干,却并非嫡出,立幼立庶,实在有违圣上当初所言。”
当初李世民登基的时候,是曾说过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的话。
岑文本朝李世民拱手道,“圣上,臣下以为,君位当需继以贤者,太子倘若贤能,自是最好不过,但倘若嫡长不贤,岂非要葬送汗水和鲜血辛苦打下来大唐江山?!若说嫡庶,子以母为贵罢了。”
岑文本一般比较低调,但是该出手时要出手。他话未点明,但其中意思很清楚,稍微联想一下也就知道了,啥是嫡庶?正室所出便是嫡。李恪母亲杨氏,乃是前隋公主,一身集杨氏和独孤氏高贵血脉,封后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立刻便有人反对。
殿内声音不断,吵吵嚷嚷,与之前情形正是相反。
第383章名声这种东西,你有吗
房玄龄虽然不曾表明态度,但他所说的确实都是关键点。
这一场争论,就像是房玄龄给画了一个范围,大家根据不同的观点,各自引经据典,各种摆事实举例子。
简直吵的难解难分。倘若有宋国公这种人在,恐怕又要掐架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依旧难分高下。屋里除了房玄龄、长孙无忌,还有一个萧颂,其他人几乎都被拉扯进去了。
李世民心中本就对太子和魏王失望,这回经过众多或委婉或犀利、明里暗里的指责,越发的不高兴了。
他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也是父亲,天底下有哪个父亲能容忍一大群人当面说自己儿子的不是,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李世民这样已经算是很有心胸了。
“罢了。”李世民再也听不下去,微微抬手道,“先查证此事,若当真属实,改日再做定论。”
“是。”
一干大臣十分有素质的立刻住了口,整了整衣冠,像是方才各种激烈言辞的人不是他们一般,齐齐直身向李世民行礼,而后依照次序静静退出殿外。
萧颂是最先出来的,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倒不是想听其他人如何议论,这些全部都是大唐中枢要臣,绝不会出了殿外便议论纷纷。
萧颂一一与经过身边的人打了招呼,最后发现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果然没有出来。
出了宫门外,天上竟是下起了雪,没有风,飘飘洒洒的旋落。待萧颂回到家中,已是变成鹅毛大雪,地上顷刻便见了白。
寝房内透出温暖的光线,萧颂站在廊上拍打下身上的落雪,心情忽然变得特别愉快。曾几何时,他一回来,便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如今有了挚爱的妻子,他也如船泊岸。
他是冉颜心的落脚处,冉颜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安处呢?
推门进去,透过细密的竹帘,果然看见冉颜正靠在榻上看书,许是听见声音,便放下书册,挑开帘子看了看。
“不是说不要等了吗。”萧颂接下披风丢在屏风上,转头笑盈盈的看着她。
冉颜要起身,萧颂忙道:“你躺下,别出来冻着。”
冉颜却未曾听他的话,走到他身边伸手帮忙脱官服,看见他身上的雪,道,“外面下雪了?”
“嗯。”萧颂飞快的脱了衣物,再次催促道,“快到榻上去。”
冉颜微微笑道,“我哪有那么金贵,屋里烧了火炉,不冷。”
萧颂从屏风上取了狐狸毛大氅把她围上,笑斥道,“不听话。”
歌蓝领着几名侍婢过来伺候他略微洗漱了一番,又将火炉中的炭火拨了拨,才退出去。
两人上了榻,冉颜帮他把发髻松开,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