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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
在洛阳修养的这些时日,冉云生整日闭门不出,偶尔与冉颜对弈打发时间,冉颜知晓他有事瞒着,问了一回,他却只说无事。
在生活上,冉颜没有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心觉得冉云生既然不说,必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便不曾继续追问。
冉颜几乎每天都要出去转一会儿,也不一定去热闹的地方,只是赏景一般的散步。
洛阳最出名的并非是街市繁华,而是才俊云集,冉颜偶尔去酒楼茶馆都能听见有人吟诗作赋、谈论世事,洛阳给她的感觉是底蕴深厚、睿智内敛。
但往往这样的地方,不太能容忍违背观念的事情,冉颜想要在此处发展验尸行业,必然要受到几倍的困难阻碍,所以看了几天,便兴致缺缺了。
修养了七日,冉颜便提出启程去长安。
冉云生也整整在小院里闷了七日,见冉颜伤势没有关碍,自然一口答应。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整顿,再次上路,一行人个个精神焕发。而且从聚水县有过几日的寒冷干燥之后,气温又逐渐回升了许多,晚绿更是活泼不少,兴致勃勃的拉着冉云生的小厮问东问西,得知长安气候如江南差不多,晚绿立刻兴奋的跑来与冉颜说。
冉颜不记得从哪里看过,唐宋时候处于间冰期的中厚期,有一个几百年的气温上升回暖过程,所以这时候的长安、洛阳一带的气候堪比江南,只是冬天稍微冷一些。
冉颜和冉云生看着她欢喜的样子,也不禁微笑。
开始晚绿还精神十足,一天后便蔫蔫的,第三天之后已经趴在马上起不来了。幸亏为了照顾冉颜,中途还休息了好几次,否则恐怕得要了晚绿一条小命。
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冉颜也有些吃不消,她现在才知道出门坐船是多么幸福的事情,马车颠簸,险些将一身骨头弄散架。
“再忍忍,前面就是新丰,我们到那里去歇一歇。”冉云生倒了杯水给冉颜,安抚她道。
冉颜虚弱的抬了抬眼,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问道,“新丰距离长安还有多远?”
“很快,大约两三个时辰。”冉云生见她不喝了,便接过茶盏。
两三个时辰……也就是四到六个小时,再快点也得小半天的功夫啊!但想到在新丰能歇歇,冉颜心里便觉得安慰多了。
坚持了约莫两刻,马车入了新丰。
饶是冉颜这种不记得多少诗词的人,也听过“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这句诗,诗句倒未曾夸张,新丰几步一家酒肆,从窗向外看,只见街道两侧到处酒旗飘扬,时不时有纵马的少年疾驰而过,少年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冉颜不自觉的唇角微扬,连一路的疲惫都消散了些许,不禁叹道,“这才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冉云生笑道,“阿颜碧玉之年,怎么言语如此沧桑?莫非这几日行路,让你度日如年?”
“何止如年,简直是如十年。”车外传来晚绿哀叹的声音,她询问禄乐快到地方了,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冉云生笑容灿然,“这是我们家在新丰的酒楼,掌柜是个妙人儿,也许你与她能聊得来呢!”
冉颜也有了几分兴趣,冉云生说话方式和为人一样温和,从不会狠狠的诋毁旁人,亦不会夸张的褒奖,能得他如此评价之人,想必定有有趣之处。
下了马车,冉颜便瞧见有几个小二侯在门口,冉云生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你们掌柜呢?”
一名瞧上去稍微机灵一些的小二伶俐的答道,“回郎君,钟郎君欠了半贯钱,说要以诗文抵债,掌柜不肯,钟郎君之后便不曾来过,掌柜午膳后便上门讨债去了。”
“嗯。”冉云生点点头,便转向冉颜道,“容掌柜从前是母亲的贴身侍婢,后来带了阿韵一段时日,阿韵别的没学会,倒是把她的一毛不拔学了十成。”
冉颜抿唇一笑,原来冉韵的性子还有出处的!
一行人穿过大堂快要入了后院,大堂中却陡然一静,只听见“噔”、“噔”、“噔”一步一步不急不缓下楼的脚步声,静默许久,才有小二反应过来,声音有些拘谨的道,“郎君您好走……”
冉颜几人不禁止住笑声,往堂内回望。
待看见下楼之人,冉颜不禁怔住,那人一袭黎色圆领袍服,墨发如缎,肤白如脂,薄唇之上鼻梁高挺,长眉斜斜飞入鬓,五官雕刻一般分明,那双眼睛漆黑中隐隐透着幽蓝,犹若千年寒潭。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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