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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将母亲的尸骨带回她的家乡。”苏伏看着冉颜的半侧脸,掩下自己心里涌起的一丝异样。
对于苏伏来说,留在大唐就意味着只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尤其是宿敌萧颂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和长相,若要再抓他,比以前要容易百倍。萧颂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所以才肯这么轻易的卖一个人情给冉颜。
“你的伤势需要静心调养,寻个地方隐居,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冉颜中肯的道。
苏伏微微颔首,起身回屋内,“谢谢,欠你这个人情,苏伏下辈子再还。”
这辈子,和他牵扯上的人多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冉颜一个坐在廊上,看着满院子的狼藉,过了几息,苏伏的声音忽然又响起,“你明知道我是个满身是非之人,为何还要救我?”
冉颜仰起头,笑道,“那你来找我时,为什么觉得我会救你?”
苏伏哑然,这纯粹是一种直觉,冉颜与他如此相像,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上沾着的血都是已死之人,而他,专门收割活人的性命。
晚饭之后,冉颜接到了冉府的来信,说后天接她回府。
这个消息对于冉颜来说绝对只有惊没有喜,晚绿和邢娘也是悲喜交加,唯一高兴的人只有歌蓝,因为她要报仇,只有接近高氏,才能实施她计划已久的报复。
短兵相接,肯定十分精彩。冉颜特别乐意看这个热闹,因此也只能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最平和的状态。
夜幕降临,天空高远,月明星稀,山脚下的云从寺里传来隐隐的诵经声。
这样的声音对于净惠来说,恐怕非但不能静心,反而如魔咒一般。
冉颜叹了口气,躺在榻上,缓缓闭上眼睛。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院子里便出现一阵小小的骚乱,冉颜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头绪,便出声道,“邢娘,发生何事?”
顿了几息,廊上才响起匆匆的脚步声,邢娘撩着帘子进来,“娘子,是您救的那位郎君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
“嗯。”苏伏会离开也在冉颜的意料之内,她拥被坐起,只是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寂寥。伸手接过信件,拆开后,里面只有一张纸,字迹犹如他那个人一般,透着一股冷意,笔锋凌厉。
今夕一别,再见无期,勿相忘。
落款是:子期。
冉颜仅剩下的一点朦胧睡意刹那间消失殆尽,脑海中浮现出他站在月光下,微微一笑绝可倾城。
是什么感觉呢?
“娘子……”邢娘见她呆怔的模样,不禁担忧起来。
冉颜摇摇头,“无事,您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邢娘看她又躺了回去,便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冉颜伸手摸到榻旁的长箫,抽出里面的短剑,寒光落在面上,她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直到晨光从格窗缝隙中透过来,她才收起病人,躺了片刻,才唤晚绿进来服侍梳洗。
早膳过后,冉颜懒懒的坐在廊下照着苏伏给的书上面调息,收功后便搬了圆腰椅来看医书,对于私奔男女被谋杀的案子,冉颜已经失去了兴趣,接下来要怎么折腾都是官府的事。
晚绿被罚抄经书,歌蓝则是教幻空在旁用树枝在地上练字。
回冉府的前一天,冉颜便是在这样的无所事事中度过。
第二日清晨,便有府兵上来通知冉颜,怀隐大师的火葬提前举行了,就在今日正午。
冉颜以为逼净惠的露出马脚的办法,她怕净惠发狂会对幻空不利,便带着幻空和所有人去云从寺观礼。
在佛家看来,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尤其是像怀隐这样对佛法颇具领悟的高僧,死亡是功德圆满。
进入云从寺,枯树古刹,一派肃穆。冉颜想,这些和尚究竟知不知道实情呢?
天气晴好,空地上已经架起了火堆,怀隐安坐其上,四周围坐着诵经的和尚。萧颂和刘品让等人在外围站立。
冉颜也找个偏僻的地方站好。
“怀隐师父还是这么好看。”幻空目光落在怀隐的面上,神情中满是孺慕,“他一定是佛陀转世。”
“你这是什么说法,若说好看,萧侍郎也长得好看,难道也是佛陀转世。”晚绿小声嘀咕道。
“不一样的。”幻空辩驳。
是不一样,怀隐身上那种斩断红尘的气质,与世间的所有人都不同。
太阳升起来,寺中钟鸣悠长,经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