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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只有牛马牲口才会被烫上火印以示归属,是什么人如此霸道残忍,竟然在人的身上烫烙火印?
这样的伤痕不仅是痛苦,更是一辈子抹不去的屈辱。
是玉司吗?还是那个男人?
都不像。
他认得这个火印的符号——每个城关边防的军旗上绣的都是这个龙形符号。
无声地抚过那深深的印记,说不清是怜、是怒还是其他。
“嗯”
虽然极尽小心地轻洒伤药,但在那粉末触及伤口的瞬间,依旧让昏迷中的人儿因疼痛而蹙眉轻吟出声。
“别动,就快好了。”即使明知她听不见,姬伐月仍然低声安抚着,轻柔地按住下意识想要逃开的纤臂。
从没有如此尽心体贴地对待一个人,是因为他觉得没有人值得他这样,可是,她不同,总是给他那么多意外、惊奇,或者感动,甚至敬佩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姬伐月的遐思。
“谁?”他扬声问道。
“客官,大夫来了。”客栈伙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等等。”姬伐月一边应着,一边起身迅速小心地用被子轻轻裹住伤痕累累的娇躯,踌躇了片刻仍是放下床幔,只留下一节纤纤皓腕在帐外,方才转身去开了门。
“这位陈大夫在咱们十里八乡是最有名的神医,今日正好到咱们镇子上来出诊才被小的逮了正着,不然,恐怕特地去请也未必能来。”伙计见他开门,忙陪笑着邀功。
跟在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已是不迭声地连道“不敢当”。
姬伐月对着伙计淡淡一笑,抬手丢过一颗银珠,那伙计伸手接了,欢欢喜喜地哈腰道谢跑了开去。
欠身将大夫引入屋中,姬伐月只是无言地端了张凳子放到榻前,并不多置一辞——乡野庸医靠察言观色蒙事混饭的太多了,那女人应该只是受了风寒,再加上惊急伤痛、失血过多,才会昏厥,只可惜他虽心里明白,却并不会处方开药,唯有先试试这大夫的脉,若诊断无误方可信了他,否则,宁愿再另觅良医也不能用那种混方乱药。
那大夫倒并不客套,也不多问,只管撩袍坐下打开药箱拿出腕枕扶过玉手来凝神取脉。只片刻,便显出讶色,抬眸瞥了一眼姬伐月,仍不发问,而是又持脉静观了良久,才沉思着收枕。
“尊夫人的病是忧劳过度,邪寒侵体,加之失血过多所致。”陈大夫言至于此,却不急于往下说,而是抬眸看向姬伐月。
“尊夫人”三字令他不觉怔得一怔,随即了悟:孤男寡女共居一室,旁人有此揣测亦是情理之中,因而也不作辩解,只微微点了点头。
见他含笑颔首,陈大夫方才起身行至桌前,提笔写了一张药方。
姬伐月跟上前去,见都是温和对症之药,便自放下心来,唤进伙计将一锭银子同着药方一并交付,叮嘱了选上好的药材买来,又取出一张交子递与那大夫作医资。
伙计应声匆匆出门,陈大夫接了交子却踌躇着欲言又止。
“先生可是还有什么饮食避忌要叮嘱关照?”
那大夫见问,终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地一揖道:“容小可多一句嘴。”
姬伐月见他神色凝重,遂敛容道:“先生请讲。”
“未知贤伉俪至今可有子嗣?”
“嗯?”姬伐月闻言一怔。
陈大夫见状忙欠身道:“小可唐突冒失,还请”
“不妨,在下与拙荆尚无所出。”这样的称谓竟然令他的心跳不自觉地乱了一拍。
“哦”陈大夫点头沉吟不语。
“先生有话还请不吝赐教。”姬伐月微微欠身。
“小可虽然不擅女科,但依尊夫人的脉象看来,质寒体虚,血亏气损却是无可争议。”他顿了顿,皱眉道:“女属阴,血气不足寒凉侵体原为常事,可尊夫人这一脉已是折元伤本凶险非常。”说着,停声叹息,却是欲言又止。
“先生不必顾忌,但讲无妨。”
犹豫片刻,陈大夫才低声道:“恕小可孟浪相问:未知尊夫人至今无嗣,是因不孕所致,还是孕后小产所致?”
姬伐月略略一滞,方才沉沉地道:“之前有过两胎,皆未能坠地。”
陈大夫闻言已是长叹道:“如此蒲柳之质竟屡孕屡坠,难怪脉弱经虚形乏神槁,此等难症恐怕已非寻常益气补血之方所能医治,只怕将来在子嗣一事之上公子还要另作筹谋。”
“还请先生妙手回春,在下感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