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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言:“新帝上任,怕是不了解我们这里的行情,天高皇帝远,我们拿些陈粮先糊弄过去,来年老夫亲自前往泰安面圣。”
洛钰暗笑,面上波澜不惊,让两位叔叔先坐下,提两人斟了茶,才缓言:“叔父们,不必讨论了,洛钰已经上书极言此时之弊了。”那两人面上不屑,做得端正享受郡守递来的茶。
洛钰不动声色,又继续说:“周王已经派遣军队过来,齐将军亲自过来查看贵胄郡的情况,顺道体恤我洛氏一族维护国土边境日久,特意派来强劲铁血军队帮我们镇守边疆。”
言毕,两位叔父的手俱是一抖,茶汁半漏在他们绛青色的官袍上。
“洛钰,你这……”
“叔父,”她言正声厉,“我已是本郡郡守,请叔父按规矩叫我一声郡守,或者主子。”她目光穆然一深,稠色染瞳。
“你……你……”
“叔父回去吧,等齐大将军一到,我会请二位过来的。”
她上书给周佑的那一刻,就是她正式开始仰仗周王朝的开始。她需要军队,需要军权。为了郡中大权不旁落,洛钰别无他法。
至少,齐杓将军到了,总不会久留,虽然受制于周,但至少郡中权利还在她的手里。
雪越下越大,她外出没有披大氅,仅仅是外穿的齐身短袄并不能隔绝雪落在身上融化后的湿意。肩上已经落了一小层雪,她伸手轻掸下去。
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周佑派出的队伍早在三日前就到了贵胄郡,但在信函里提到的齐杓,齐大将军却迟迟没到。军令如山,赶上这么一位散漫的将军也真是大周的“福”啊。
洛钰觉得,如果祖父当初还留在泰安,她一定会是一位飒爽的女将军,驰骋战马,在旌旗飞扬中斩杀敌人,只可惜,她,注定只能陷于这极北的囚笼,在权利的漩涡中郁郁难得。
她跨出一大步,露出裙摆下的稠红布料的鞋子,鞋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华贵而不雍容,她原本飞扬的眼角慢慢有了下垂的态势,这脚,未免有些太大了。
祖父自来贵胄之始,就下令解了禁足的令,女足得以按照本意成长,但其实洛钰知道,远在泰安周边的各郡女子皆以小脚为美。她的母亲就有一双秀气的小脚,走起路来,步伐楚楚,行如弱柳扶风。爹爹一度抚着娘的脚爱怜不已。
那个时候,洛钰就知道了,男人怕都是喜欢小脚吧,除了贵胄郡的莽夫。她瞧不起莽夫,更瞧不上自己这大脚。
“姑娘可曾在附近看到驻营的军队?”
洛钰看着自己的脚正起劲,冷不丁闯进一个声音,不免吓了一跳,雪天路滑,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偏倚起来,一双刚劲的手及时撑住了她的肩膀。
洛钰站好后,就急急的向那人的方向退了一大步。刚站定,就带着巡视的目光打在来人的身上。
来人的发高高束起,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结,他眉眼如鹰,此刻也在打量着洛钰,他的手还停留在刚刚扶洛钰的位置上,并没有因为洛钰的躲闪而收回,他宽大的袖袍边缘绣着她辩不出的花纹图案,腰带上吊挂着一个倒钩型的玉饰,本是这么冷的天气,他竟然穿的如夏衣一般单薄。
“姑娘可愿与我一起避雪,我看姑娘肩头落了不少雪。”玄色的牛骨伞下,他带着短小胡渣的下颚微微抬起,示意这雪下得不小。
洛钰想着,总归是要同行,有伞遮挡一下雪也是好的。
她便不推辞,大步上前与他挤在一把伞下。
“你倒不客气”还没走几步,撑着伞的男人率先开口。
洛钰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宽大的衣袖露出富有光泽的古铜肌肤,隐约可见白色布条上的小片殷红。
“将军的仗没有打到过北地来吗?”
“什么?”
洛钰抬起眼,笑着重复,“齐将军,您迟了三天。这样下去,您要如何服众。”
男人眼里闪过惊讶,“您怎么知道我是齐杓。”
她加快脚步去跟上男人的步伐,齐杓发现这点之后,慢慢的放缓了步伐,“这样偏僻的地方,出现一个束发宽袍的人,能是谁。我贵胄人皆编发披肩,穿短袄窄袖。将军,既入乡,便随俗。”
谈话间,他们已经进入营区,她率先脱离骨伞的范畴,“这牛骨取的巧妙,只知道用牛骨做折扇的,还是第一次见用牛骨做伞的,怕是拼接的伞面总是不够牢靠。克勤,给将军送一把咱们贵胄的竹骨伞过去。”
她刚一进入营区,就看到在自己帐前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