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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的,她看着父亲消失在眼前,那日,父亲嘴里念叨的“泰安”又飘荡在墓地四处。
是那样苍老渴求的声音。
洛钰一直垂着的头猛然间抬了起来,她四处望去,除了纸钱四处飘扬和僧侣的诵经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又低下头,可刚刚低下头,那声音就又出现,她为了捕捉这声响,迫切的站起身子,还没站稳,就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扭曲玄幻。
她大口大口的呼气,“泰安……泰安……”又响起。
就在她再也撑不住身子,正准备双腿一软跪下时,有人及时扶住她,她听到那人凑近说着,“别说话,一切有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接着,她又听到付正晔出口:“郡守劳累过重,体力不支,需先行回府修养。”
“能走吗?”他压低了声音,洛钰知道这句是在问自己。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端直了身体,“能”。
“葬礼还没结束……”
“善后工作有克勤就够了。”
付正晔扶着她走离众人视线才弯腰将她抱起,翻身上了马,洛钰软软的靠在付正晔身上。
“刚刚怎么了?”
洛钰的身体状态已近极限,一桩一桩的事没有给她任何喘息机会的来,她打理好一切的同时,也在燃烧身体的极限。
“听见父亲在说,泰安。”
突然,洛钰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陡然收紧。
洛钰心里的不安,一圈圈扩大。
她听到这样的声音,很有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导致的幻听,她对于自己的身体状态很了解,尤其是到现在,马蹄声阵阵的情况下,她耳朵里还萦绕着“泰安”的忽远忽近的苍老声音。
但是,付正晔这样的反应,又是为何?
那日,父亲答应帮他是否真的只是因为对于先帝的忠心?
一些事,等全部空下来,才发现处处漏洞啊。
她轻轻开口:“付正晔,我睡一下,等到了记得叫我。”
“嗯。”
既有漏洞,总有可窥之机。
从雪夜戚戚到春花烂漫,似乎只是一瞬的光景,洛钰却觉得,这一瞬好像要把她整个前半生倒注过来。
太长了……这冬夜太长……这寒冷太彻……
不过,再寒冷的夜,总是会有一星半点的火花透亮出来,不是吗?
洛钰偏头去看案边研墨的莹白面孔。
他一向好看,她是知道的,但她却没想到,如今再投眼望去,这样漂亮的眉眼却处处张扬着暖意,可以光明正大的抚慰她不安的心,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挑逗她藏在暗处的心悸。
他们就像关在一处的猫,带着目的性的试探彼此,只是,她清楚的发现,她的目的性有些变质了。
这只猫,快要反客为主了……
付正晔的手腕从袖口中探出,将研好的墨推到她面前,洛钰放下手里的文书,挑了一支笔锋最为尖锐的。
她铺上宣纸,笔尖沾墨,笔酣墨饱。
“不错,”付正晔鲜少夸赞。
洛钰明了,解释道:“我的字最开始是爹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带着练。如今想来,爹的遗物我没得多少,反倒这笔锋走势,也算是爹最后送给我的东西了。”
付正晔没有说什么话回应,单手握住她执笔的手,引导着她朝另一个方向,另一种笔势写去,直到“洛钰”两个字晕染上宣纸,他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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