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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步棋,下的真好,真好。
她想笑,又觉得胸口胀痛。
“罢了,你退下吧。”她又重新躺下,翻过身子,浓浓的疲态在这一刻完全倾泻。
她有些不知所措,茫然不知要如何继续进行,他本来是她按部就班里的一个关卡,却没想到成了关卡里最大的野兽。
好久,室内再没有声音响起。
但洛钰知道,他并没有出去。
洛钰记得,第一次见他,他还伪装成家猫一样乖巧可人,后来才发现,他只是一只拿着自己单纯无辜的外表来哄骗饲主的牙尖嘴利的野猫罢了。
那时,她被征粮的队伍簇拥在中心位置,枣红色的马儿尚且存在些烈性,她拽紧缰绳不敢撒手。
按理说,别地的征粮根本劳烦不到郡守亲自巡视,但贵胄实在特殊,千百年来粮食收成多少都是放进自家腰包,如今这突然要和朝廷分庭抗礼,自然是需要郡守亲自出面的。
其实,所谓的出面,不过是骑在马背上溜城走一圈。洛钰除了觉得屁股被颠的疼了些,百姓投射过来的眼光毒了些,其余,都还好。
付正晔,就是在他们即将回营地的时候误打误撞冲进队伍中的。
市集上有百姓拿自家收的果子换取大户家的陈粮,付正晔背着一个破背篓跟人协调不成,被人一手推了过来,正好撞在她枣红小马下。
马微微受了惊,缰绳在她手心狠狠的磨蹭,好在,身边就是克勤,才安抚了受惊的马。等马安静下来,她张开手心,一道猩红的印子。
围观的百姓纷纷下跪,害怕被连累。
只有撞过来的罪魁祸首安生的坐在一边,静静的望着她。
她心中是有怨气的,手心火辣辣的疼都告诉她,不要轻易放过这个人,但等她眼睛望向他的时候,却只觉得惊艳,大脑一片空白,在他安静无波的眼眸注视下,她的火气竟然怪异的平息。
这个人,真的好看。看见他之后,她先前计划的圈养小丈夫的想法又重新涌现心尖。
这个人,就是合适的人选。
之后的之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洛钰睡得昏昏沉沉,一会是与付正晔相遇的浮光掠影,一会儿又是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睁着一双虎视眈眈的眸子计划着怎么将她拆分入肚,最后,父亲的脸又出现。
她看见父亲越走越远,她动身去追,低头一看脚底竟出现当初因为马儿受惊而在她手心出现的红痕。
她每走一步,脚底像是被火烤一样难耐。
最后,她追而不得,倒在地上恳请父亲等等她。
却只换来父亲冰冷的话语:“钰儿,你引狼入室,害得我贵胄百姓好苦,爹爹自此,无你这个女儿。”
如冰锥一般直透她的心脏,冰冷刺骨,痛彻心扉。
她就是在梦境进行到这里清醒过来的,烛火太亮,噼里啪啦的声音作响,眼角湿润,她伸手一触,满是泪水。
她苦笑,诧异于自己竟然就这么不争气的哭了。
她懵然起身,看到睡着之前呛人的烟都已经散尽,那个人也不见了,她在地上寻着那朵紫荆,也没有找到。
看来,他应该将那朵残次花带走了。
营帐中就她一人,她反倒全然放松下来,她又重新躺回到榻上,双手撑着头,看着帐篷顶部,觉得是时候想一想要如何应对现在所出的问题了。
洛家与齐家一样,承受大荆恩惠,对新周无感甚至反感。但洛家又与齐家不一样,齐家三代从军,根基早就扎在军营,现今的天下,得军队者得天下,所以齐家比洛家拥有更多的后盾与屏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洛钰根本不敢像齐杓一样,轻易的敢跟大荆遗孤扯上关系。
她赌不起,她必须小心翼翼的护好洛家!
“主子,您睡了吗?”克勤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洛钰又重新坐起,将手脚都收进锦被,只露出脑袋和脖子,“进来。”
克勤面露为难,道:“主子您让付公子离开了吗?”
洛钰瘪眉,“离开?”她不懂这个离开具体指何意。
“付公子挑了一匹马,未着寸缕,已经离开了营帐。”见洛钰这反应,克勤猜出她也是根本不知情的,“要我派人去追吗?”
她有过一晃的急切,只担心这寒风凌冽,他那身子会受不了,而后在刹那的停滞之后,所有的思绪像水一般逝去。他这样的选择,自有他的道理,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