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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唇上烙下了一个微凉的温度,柔软温和,却带着血的肃杀……
樊语也不睁开眼,若有若无地回应着这个小心的吻——只是两片唇的相触,轻轻的厮磨,仅此而已……
“陆澈,我是谁?”眼角划过一行泪,樊语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就是你,你是樊语,”陆澈轻吻着樊语的眼角,唇上是冷冽的温柔,“……忘了吧,这些都和你的前世没有关系。”
“那么……你的不入轮回是什么意思?”避开了陆澈的缠绵,樊语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化成了灰烬了,再也燃烧不起来了……
挨着樊语坐下,陆澈脸上是难掩的疲倦,一声涵盖了很多情绪的嗤笑,“……我都忘了是多久之前了,就被那个人下了蛊……很特殊的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更不会解……然后我就维持着这幅样子……好几千年了……我活着,蛊也活着……”
樊语猛地睁了一下眼,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甚至连惊愕的情绪,都被冲淡了下去
“孤独便是一种残忍的折磨,可是不管我如何做,都只是肉体上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然而我死不了……”陆澈好像是在说一个笑话,脸上的平静让樊语一阵揪心,“可是我心上的那个蛊不孤独,只要雌虫出现,就会在我的心间乱钻……很疼……”
“我无法死去,甚至是无法老去,我不知道我所见的世界经历了多少次动荡,更替了多少个朝代,甚至是多少沧海桑田的巨变……”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陆澈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的,就像当初融进樊语的心里一样,“我什么变化都没有,除了肉身开始腐坏……我知道我终究会变成一个怪物的……”
脑中隐隐的疼痛又开始了,撕裂拉扯着樊语仅存的破碎记忆……仿佛是要把他们扯大了,拼凑起来
“我只有用更多的蛊把这种肉体的腐化逼下去……可终究是暂时的,”明明是痛苦到不堪的过程,在陆澈口中却轻易得仿若儿戏,“为了制蛊,我杀了很多人……可是我不能想象我任由自己的身子烂掉,灵魂还在的样子……”
渐渐的心也开始绞痛,樊语忍不住身体蜷缩了起来……
“我也不记得不知道多少世了,每一世的你都会到这里来,然后就是千篇一律的发展……”此时樊语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疼痛逼迫得他捂住头抱成一团,“……他会出来阻拦我们,然后他要带走你,而你会杀了他……最后……”
“不要,不要再说了……”一时间脑子里涌进了太多东西,多到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混乱一片,挤得樊语的脑袋几乎爆炸……一种比之前所有的惊恐都要浓烈的恐惧沿着整个身体蹿升,“别说了,别说……陆澈……”
“樊语,你在怕什么?……你不用怕了……”弯□子搂住樊语,陆澈的话轻轻的,轻到痛苦中的樊语根本听不见,“……终于,这一世,我爱上你了。”
忽的一切都平静下来了,樊语抱紧头的手也渐渐松开,僵直的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
……陆澈听见昏迷中的樊语在喃喃地重复这一句话,一句自己可能听了几千遍的话——“……陆澈,跟我离开这里……”
“……出了苗疆,我便不会是陆澈了,樊语。”轻轻吻了吻樊语的额头,把昏过去的人搂在怀里,陆澈靠着树,合上了双眼……
……
终于,这一世,我爱上你了……
……
安睡着的两人忽的被一声凄惨的尖叫惊醒,尚且还沉浸在睡梦中的神经猛地被接下来一连串夹杂着呼救的惨叫唤醒了,樊语面色一沉,“是夏玲,夏玲的声音……夏玲出事了……”
两人急忙起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然而没跑多远惨叫已经停止……循声已经是不现实了,黑夜里面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摸索着前行了一会儿,忽然隔着一大片林子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要小心。”陆澈没有拉住略显莽撞地冲过去的樊语,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
“嗯。”樊语顿了顿,拨开齐腰高的草和带刺的灌木朝前艰难地走着——忽然的变故猛地绷紧了自己所有的神经,原以为早就该耗光了的恐惧也越发清晰起来
终于火光渐渐地明显了,陆澈挣扎着拨开挡在身前的灌木,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动弹不得——
不远处空地的树杈上挂着一个身着红色苗服的女人,火光的映衬下可以看出衣服已经是残破不堪,上面鲜红的颜色早因为时间的缘故褪去,略微有些发灰,衣角上甚至有着腐化的痕迹,穿戴的银饰早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