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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珊对门口道:“大公子。”
我抬头看到文禾正盯着这盒远道而来的礼物。他对红珊说:“先下去。”
红珊走后,他过来拿起盒里的香,放在手里掂掂,又吸了一口室内的气味,问:“谁送的?”
我回答:“可能是皇上。”
他并不惊讶,而是皱着眉毛打量这块香。我明白他的疑问跟我一样,很想听听他的答案。
“他比你我想的都神通广大。看起来不似我以为的正焦头烂额嘛。”文禾把香放回盒子里。
“可是为什么呢?”
“你最好能亲自去问他为什么,看看他肯不肯告诉你。”文禾莫测地望着我,“珞儿,我想好带你去哪儿了。”
“去哪儿?”只要不是云梦山春日泽。
“我留在长洲文家的人告知我,花娇娥又在长洲了。事不宜迟,我们去长洲,带着清歌。”他说。
“你这是假私济公!”我抗议,“你不是为了给我庆生,文沧符,你过分。”
“怎么不是,”他戏谑一眼,“去了你便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给你庆生。”
第二卷 龙之卷 第三十二章 长洲
长洲,今苏州,古来江南之地。园林爱好者文震孟在此得一园林,名药圃。长洲文家如今便居于此。
文禾带着我,红珊,清歌和冷广乘船而往。彤戟当然也寸步不离,只是他的四个下属在七月已经返回京师,如今就剩他自己任我护卫。因为两个月前清歌之事,他很明白我的不信任,所以在形影职责之外,都谨慎保持着距离。
到了长洲,文禾遣冷广和红珊把随身带的行李安置回文家,却带着我和清歌往市井街区走去。彤戟默然跟在后面。
“文禾,我们去哪儿?”我看了一眼清歌麻木的表情,问。
“见几个朋友。”他淡淡地说。
走到一处酒楼模样地界,文禾停住脚步。那酒楼三层,当街独立,倒是很像京师宁家的桃花渡。只是那店名匾额上写着“簟茗雅座”。我笑道:“这店名好奇怪,簟茗应该都算是寒酸了,居然还称雅座!”
文禾呵呵一笑说:“重要的不是簟茗雅不雅,而是看坐在簟之上品着茗茶的人是谁。”
这时那小二眼尖,窜出来带笑道:“竟是文大公子!许久不见了,今日诸位刚好都在。”
“那是自然,我们约定好的。”文禾回身对我说,“珞儿,我们进去。”
我们行了两日到长洲,此时正是上午,疏阳寒风的,我也巴不得赶紧找个暖和地方歇歇。于是跟着他穿过一楼散座区上了二层。走到半环形木廊的尽头时,正听见半卷的湘帘里头,一个男子用抑扬顿挫,颇有节奏的声音念道:
“冯山麓兮望芊芊之北邙,春风荡兮绵渺而碧伤。悲柔新兮萦心肠,怨悄悄兮流娟芳。……”
天,我心里一阵波浪翻滚。揪着文禾袖子抬眼低声问:“难道就是……”
文禾微微笑,说:“喜欢这礼物吗?”
我真想立刻抱住这个闷骚的家伙,可是碍于环境,只深深一点头:“喜欢极了。”
他便满意地对我一眨眼睛,向前一步拉起湘帘道:“来迟了,各位无怪!”
我正站在门口,得以看到这室内情景。
窗户开着一扇,苍色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正托出那香炉上缭绕的烟龙。屋子里三方桌几,一张琴,文房四宝在其上。六个人错落地或站或坐,看到文禾进去,皆起身行礼。
我略定睛看那些人,发现有文秉文乘两兄弟,还有那花娇娥在琴案后。另外三男人,其中一个大约二十二三岁,无巾夹袄,面容沉静;一个年纪与文禾差不多,戴飘飘巾着褙子手持一张稿纸,想来就是他在念那《幽草赋》;还有一个明显年纪尚小,但面容秀丽不输彤戟,身段略细瘦些,一身直綴方巾,双目含情,薄唇流朱,恐怕真是个女扮男装。
“那如何罚你?”持稿纸的男子笑望文禾道。
“懋中想如何?”文禾笑着将我拉进门。
花娇娥看见文禾时本就吃了一惊,看到我又是一讶,悄悄往里间退了退。仿佛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位莫不是未来嫂夫人?”有沉静面容的男子征询道。
文禾颔首说:“宋璎珞正是我未过门妻。”然后向我一一介绍屋里那三人,“这位是陈子龙,表字懋中。”
果然是他。我感怀地看着他手里墨迹才干的稿纸,上前恭敬行礼。陈子龙赶忙还礼道:“见过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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