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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这样吧,您老还是歇歇气,将女儿大大方方迎回来,赠她财物,回成都老家过好日子,也免得你老天天耳机不清静。牙好,胃才好。女儿就是你的牙,女儿好了,你的日子才算是真的好啊。
卓王孙一听,沉默不语。良久,他摇头叹了一口气,终于认了。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之间谈判最大的本事是什么?不是得寸进尺,而是衡量双方力量,从中间找到较为合理的筹码。司马相如的才华和王吉,就是他的筹码。这两件东西,终于让卓王孙妥协了。
卓王孙将人唤女儿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宣布同意接纳司马相如为卓家女婿。数日之辛酸,终于换得一张承认书。同时,卓王孙将家僮数百人分与女儿,赐钱百万,又将嫁妆也补上,衣物无数。
卓王孙一出手,又让临邛人开了眼界。司马相如,摇身一变,比地狱飞上天堂。人才啊。
七、重现江湖
东方朔和司马相如,汉朝这两名大文豪,一个颠狂,一个吃软饭。他们的身上,似乎都印有悲剧性的人生弱点,让后来诸多道德君子对他们口水不断。然而,在我看来,这都不是真实的他们。真实的他们,心里不全是装着酒肉和女人。在他们的心里,还藏着一种无法抹杀的文人情怀。
这情怀就是,天下。
《梅兰芳》电影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梅兰芳夫人这样对他的情敌孟小冬说道:梅兰芳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他只属于座儿。
套用此话,我们说,东方朔和司马相如,不属于女人,也不属于刘彻,他们只属于历史。他们生来,就是要在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
那时,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回到成都后,修房置田,成为富甲一方的暴发户。干得好,不如娶得好。我们可以想象,当时汉朝多少人一边在暗地里骂司马相如无耻,一边又在心里暗暗的梦想:有朝一天,如果我也像司马相如娶到一个富家女,那该多好啊。
如果就这一句话,可以看出,这根本和司马相如就不是一个境界。在我看来,人生之境,不应只看手段,重点看目的。如果目的正确,手段不过是工具,无须非议。钩到卓文君,只是司马相如的手段,而不是他的终结目标。他的人生理想就是,以物质为基础,渴望再次腾跃,游说天下,笑傲江湖。
再说了,娶富家女,司马相如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汉朝之张耳,陈平,无不都是靠富家女实现了江湖构想。当然,这不仅是汉朝的特产,也不全是中国的特产。只能说,这是全人类的心理渴求。
法国作家司汤达《红与黑》里的主角于连追逐梦想的过程,竟然和汉朝人有着惊人相似。于连,出身卑微,貌不出众。上帝送给他的只是一件常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超强的记忆。于连的全家都是在森林里伐木为生,前后左右,人生皆茫茫。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必须闯出去。
摆在于连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穿上黑衣,皈依上帝;另外一条是,创造机会,结识贵妇,从而将他送往上流社会。于连上帝和贵妇两手抓,结果,他终于实现了他所谓的梦想。同时,他也被他所谓的梦想毁灭了。
因为到了最后,于连发现:他不属于上帝,也不属于贵妇,更不属于上流社会,他只属于悲剧。
于连,生来就是为悲剧而生的。
司马相如,当然不是为悲剧而生。在他之前,陈平之流为他创造了成功典范,他只须沿着前人的路走下去,前途必定光明。所以,司马相如并未就娶得卓文君而沾沾自喜。他在等待。
等待远方的呼唤。
这个最高呼唤,来自皇帝刘彻。
刘彻除了喜欢进行打猎,进行野外体育锻炼身体外,还特喜欢文学。一个强健的国格,必须从一个强健的皇帝开始。一个强健的皇帝,必须从一个强健的身体开始。当然,除此不够,还必须有一个丰富的灵魂。文学,正是丰富刘彻灵魂,使之强健跳跃的那一道大餐。
有一天,刘彻读书,恰好读到了司马相如的《子虚赋》。读着读着,刘彻不禁摇头叹道,哎,如此天才,朕竟然不与他生在同个时代。
刘彻以为,司马相如是个死人,他读的也是死人的文章。
仅就此话,我们就可以理解毛泽东在《沁园春•;雪》里面的那句“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到底是什么意思。野外训练,毛泽东不比刘彻差;搞文学,刘彻真不是和毛泽东同一个档次的。文学评论,最基本的鉴赏手法就是知人论世。刘彻连这个司马相如都不知是何世之人,还论什么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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