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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玦对着新上任的教学秘书,也是刚留校的一个师兄苦苦相求,对方摇头叹气的最后只说,这事就一个字:难!除非管教学的邹副院长肯破例给小根一次重考的机会,否则基本上小根的“大五”是读定了。可邹阎王是什么人,别的事也就罢了,涉及学术和教学,他眼里揉不下沙子。
秘书师兄说这番话也许只是为了让司徒死了那条心,可没想到这仅存的一条窄路却让司徒嗅到了一线生机的味道。吴江已经拍着胸脯说从他妈妈任职的医院搞到一张疾病证明完全没有问题,就说小根考试当天是急病犯了,才不得不误了时间,关键就在于邹院长肯不肯认可了。
“哎,你那位‘婉姐姐’不正好是邹院长的得意门生吗?你还等什么,快求她在她导师面前说说情,这事我看有谱!”司徒玦雀跃地对吴江说。
“嗨,我告诉你,没谱!”吴江则远没有她那么乐观。“你别当我那么迟钝,一早我就跟她说起这事了,别说她跟小根不熟,就算看在是为了我的份上,你又不是没听说她的脾气,她哪里是肯干这种事的人?一口就把我回绝了,我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那么别扭,过去把她导师看成明灯一般,现在简直不能提,一提就捅了马蜂窝。”
“你这是找的什么女朋友啊,我看你找的就是个菩萨,还是泥塑的,只吃香火供奉,不食人间烟火,更不指望她开眼说话了。”司徒玦平日里看吴江待曲小婉百般娇宠,委曲求全,只觉好笑,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到了这关口曲小婉连举手之劳都不肯帮忙,连吴江急成这样都可以视而不见,难免让她这个旁观者也有些微词了。
吴江讪讪地回道:“毕竟这事与她无关,她肯帮忙是有心,不肯也无可厚非……”
“你这话留着骗你自己吧,小根与她是没什么关系,可我看她对你也不见得上心。”司徒玦情急之下抢白道。
吴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两人沉默了一阵,吴江有些艰难地开口提议:“好像邹晋对你印象挺好的,你不是还打算考他的研究生吗?要不,司徒……你……你去试试?”他说完这些话,自己也觉得挺过分的,搓着手有些无措地说:“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小根落到这一步跟我脱不了关系,要是我能在邹晋面前说上话,我早去了……”
司徒玦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指着他鼻子骂道:“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样的人!”
话是这么骂的,可说到底,司徒玦也知道吴江那是没有办法了。好朋友是拿来干嘛的,关键时候堵抢眼呗。在司徒玦的信条里,情人如手足,朋友如衣服,手足不可替代,可人活着也总不能裸奔啊。
其实说实话,朋友也有亲疏。小根这事要是没扯上吴江,司徒玦帮忙帮到这份上,也可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可偏偏这祸跟吴江脱不了关系,吴江是谁,就算是衣服,也是她司徒玦从小穿到大的贴心棉袄。自打记事起,哪次跟爸妈闹矛盾,吴江那不是她的避难所?他有好东西,哪次忘记过她?紧急关头,除了起云,她第一个想起要找的人绝对是吴江?许多不能跟起云分享的心事,吴江也是她的树洞。她想,要是把她换到吴江现在的位置,她也会这么对吴江说的,因为她知道,即使别人再不可靠,至少吴江会站在她这边。
司徒玦后来两日里数次借故在邹晋办公室附近徘徊,希望能找到机会私下里求他通融,无奈邹晋办公室连日里都是大门紧闭,在院办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一打听,才知道他人在外省出差。司徒玦这才联想到最近药学院乃至全校师生都听说的一件事,邹晋领衔的微生物与生化实验室取得了一项新的、突破性科研成果,不但填补了国内相关项目的空白,在国际上也处于绝对的领先水平,因此他本人也大获殊荣,各级科研进步表彰无数,连带整个药学系的人都觉得面上有光。这个时候,需要他本人出席的研讨会、表彰会接踵而来,他本来就是个大忙人,现在更分身乏术了。
司徒玦心一凉,据院办传来的风声,恐怕这几日留级通知就要正式下发,到那时就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她只有厚着脸皮拨打偷抄来的邹晋手机号码。
电话一连拨了几次才接通,邹晋听到司徒玦的声音很是意外,他弄懂了司徒玦的来意,虽然态度温和,但还是明确地在电话里表示了拒绝。
邹晋说,不管小根是因为什么原因缺席补考,都已成一个既定事实,如果他给了小根一次机会,就意味着对以往留级或本年度遭遇同样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