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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才十一岁,”菲格波说,“这么小年纪就喜欢文学,真是太好了。文学可以救她。她实在不该待在那旅馆里。”
“Wo ist die Gemutichkeit ?(美好的过去何在?)”弗兰克哼道。
“你对莉莉真好。”我对流产小姐说,“你想过要有个自己的家吗,有朝一日?”
“四百六十四次!”弗兰克唱着。
“在革命成功以前,我不想要小孩。”菲格波平板地说。 。。
09 第二家新罕布什尔旅馆(3)
“你想菲格波喜欢我吗?”我在回家的路上问弗兰克。
“等开学吧!”弗兰克建议,“找个好女孩——和你一样大的。”
就这样,虽然住在维也纳一间妓院里,我的性生活仍和1957年美国的十五岁青少年没什么两样。我幻想着一个凶巴巴的妓女自慰,送一个比我大的年轻女孩回家——等待有朝一日能壮起胆子吻她,甚至握一下手也好。
我期待那些“胆小”的客人——那些会找上新罕布什尔旅馆的观光客(根据史芳格的预言)——能使我找回自己。然而事与愿违。偶尔他们会坐着巴士上门,成员奇怪的旅行团——有时旅游路线也一样奇怪。德文郡、肯特、康沃尔来的图书馆员,俄亥俄州来的鸟类学家——刚从鲁斯特看完鹳鸟回来。他们作息太过一致,在晚上妓女开始做生意前早已上床休息,对整夜骚乱浑然不觉;还没等尖叫安妮最后一次假高潮收尾,激进派老比利从街上走来——苍老的心目中有着闪闪发亮的新世界——他们又一大早便出发了。这些旅行团大都不懂怎么观光,因此弗兰克有时会带他们做“徒步旅行”,顺便赚点零用。团体客人都很好应付——甚至包括一个日本男声合唱团;他们同时发现旅馆里有妓女,于是整团整团地上。多嘈杂诡异的光景——吵成一片的做爱声和歌唱声!日本人带了一大堆相机,见人就拍——也包括我们一家子。弗兰克说,我们在维也纳唯一拍的照片竟然就是日本合唱团那次留下的,实在有够丢脸。莉莉和菲格波合照了一张——菲格波手上当然少不了一本书。两个老比利的合照动人极了,借用莉莉的说法,他俩看起来就像一对“可爱”的老伴。有一张拍的是弗兰妮靠在苏西熊壮硕的肩膀上——弗兰妮显得有点瘦,但自信又强悍——弗兰克给当时弗兰妮的按语是“自信得有毛病”。还有一张很特别,拍的是父亲和弗洛伊德。他们看来就像同时握着那支球棒,或者说正在抢棒子;仿佛为了下一个轮谁上场争论不休,等拍完照还要继续吵。
我和英琪站在一起。我还记得日本绅士要我和英琪靠着合照的情形,当时我们正坐着玩“心脏病”,但日本人说光线不对,所以我们得站起来。那一刻有点不自然,尖叫安妮还坐着——靠她那边的桌子光线很足——敷了厚厚一层粉的贝贝正在和约兰塔说悄悄话,约兰塔则站在离桌后有点距离的地方,双手环抱在傲人的双峰前。约兰塔从来学不会“心脏病”的玩法,在相片里看来一副要让人玩不下去的样子。我记得日本人也很怕她,也许因为她的个子比他们都大得多。
这些相片——1957年到1964年年间,我们在维也纳仅有的留影——最特别的地方是,里头每个熟人身旁都有几个日本观光客,百分之百的陌生人。甚至黄色小说家恩斯特倚在外头车子边的相片,也不例外。跟他一起的是靠在挡泥板旁的阿贝特,还有从老爷宾士车底下伸出的两条腿——扳手的,史劳本史吕瑟在相片里的存在向来不超过两条腿。还有一群日本人围着车子——我们谁也没再见过这些观光客。
如果当时我们看得够仔细,能否看出这不是普通的车子呢?谁听过一部宾士车——就算是老爷车——需要动这么大工程的?扳手先生总是一天到晚躺在车底下,或在附近爬来爬去。这部东西关系论坛的机关车几乎很少用到,为什么得费这么大劲保养?现在再看看它——好吧,相片是很清楚。现在再看这张相片,实在很难不去想这部老宾士真正用途何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09 第二家新罕布什尔旅馆(4)
它是炸弹。引线装了又装,随时可以派上用场。整辆车就是一个炸弹。而充斥在我们仅有的相片里那些陌生的日本人……好吧,现在看来,这群异国绅士仿佛象征着无名的死亡天使。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拿史劳本史吕瑟开玩笑,说他技术一定很差,所以车子才需要天天重修!而扳手先生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专家”——炸弹专家!将近七年,炸弹每天都处在待命状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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