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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芬不止是有一种没把握的感觉,而且,也还有一些疑惑,“你若真听我说,我看你那些道理跟香婶去讲也使得,不去讲也使得,她又不像你一样吃干部饭,还非得让她弄清楚那些道理不可么?”
“你认为这提高阶级觉悟就只是干部的事吗?”张炳卿可不这么认为,还有些惊怪,“你的思想怎么越来越落后了!”
[场景4]捅下漏子
在工作中,张炳卿坚定不移地用他这套深信不疑的阶级斗争理论向群众展开了宣传。
张炳卿又一次在群众大会上说到:“有人认为李寿凡和气,满脸堆笑,施舍大方,也不一定有血债,那意思是可以不杀,我认为,如果只就他个人的行迹而言,不杀也可以。但是,比如打仗,士兵免不了杀人,而军官就不一定要亲手杀人,究竟谁的罪恶大呢?再说,李寿凡临死时并不甘心失败,他倒地时喊了句什么话?有人说他在喊他老婆,其实不是,我听得很清楚,他是在喊:‘痛哉,苍天!'那是在为旧社会被推翻而感到痛惜,死时还在喊天叫地!现在,我们不是还有好些人害怕变天吗?不杀李寿凡不足以安定人心,我们的江山就坐不牢!”
按照阶级斗争的理论,应该说这话并无多少错处,但这个理论的极端者、滥用者和盲从者却大有人在。
龚淑瑶听了,总是不失时机地向办事处林主任做了反映。她说,“炳卿同志说话太不注意了,说什么李寿凡本可以不杀,还说我与圣初伯的控诉也不在理上,这不是在长敌人的志气么!”
“他妈的!这小子,我早看出他的问题来了,那次斗争李寿凡,他的态度就不坚决,” 暴风骤雨般的革命斗争带给了这个农民在小镇上说一不二的权威,林主任窜起身来,瞪圆了眼睛,“他是认为我们杀李寿凡杀错了,这立场有问题!”
[心语]龚淑瑶没出声:这一回,张炳卿恐怕要遇上麻烦了!
龚淑瑶见林主任勃然大怒,害怕捅大了漏子,而且,真要说,比之张炳卿,她对李寿凡的死很可能有更多的感慨,便赶紧说,“公开说李寿凡杀错了,这种话量我他也不敢讲,只是...只是他那话的意思讲得不明不白,他说还是说了句杀李寿凡有必要这话的。”
“这不是什么明白不明白的问题,我就听他为地主分子鸣过冤、叫过屈,什么李寿凡是投案自首啦,真他妈那巴子!”林主任越说越上火,他转了一圈,朝桌子上猛一巴掌,“你去给我把他叫来,老子先撤了他,别让他到处胡说八道!”
可龚淑瑶才不会傻到真去叫来张炳卿,眼下,在这两位权威之间,她还想不到有放弃严守中立的必要。龚淑瑶没有说话,倒是笑了一笑,甚至,她那脸色,她那笑容所表达的倒像是对面前这位愤怒者的一种劝慰,作为他们的手下人,龚淑瑶希望领导们的关系能够和气与融洽。
14
[场景1]正面冲突
第二天,张炳卿坦然地来到林主任面前,他很想找机会全面阐述他认定正确的阶级斗争理论,然而,这立即引发出林主任极大的不满,他把昨天听到的反映哗啦啦地全倒了出来,大有问罪之势。
张炳卿一点都不否认自己说过的话,但是,他越是解释,林主任听着就越是不耐烦,他连连摆手:“你不用说了,不用说了,对敌人就是个斗字,斗得越坚决越好,谁转弯抹角给地主说话,我就对谁不客气!”
张炳卿不能见风使舵,更不知敬奉权威,心底里也很有些恼火,见林主任十分不屑地把身子背转了过去,他觉得跟这种人再做解释也是多余,于是,他瞟了一眼林主任的背影,一转身,便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张炳卿已经走远了,他可能没有听到,可是,住在隔壁房子里的龚淑瑶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林主任还在大声地叫嚷:“滚吧,你滚吧,你这就给我滚开去,我看你过去的表现,这次不想处分你,下次可得当心——”
林主任转过身来时才发现:“怎么?你他妈的,你竟敢就这样敢走了,张炳卿,我操你奶奶,老子不撤下你来我不姓林!”
人是诸多环境因素造就的。小镇成了全县土改的先进区,革命带给林主任这个质朴的农民在小镇上说一不二的权威,他工作积极,革命真诚,更多地体现为对上级的绝对服从和对下级的严厉训斥。
[解说]起初,龚淑瑶并不想要得罪谁,更不能说她想要取张炳卿而代之的用心有多深多远,她只是感到张炳卿的那些话与当前*的气氛不相容,而且牵涉到她,因此才作了汇报,这也只是争个积极,讨好一下顶头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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