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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这个人情凉薄的社会,生活已属不易,更何况身为女子,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苦,每个人都想在她身上占点儿便宜,只因为他们是无依无靠的一群。
看到他们全身脏兮兮的,大家总会以为他们又脏又懒,连最基本的清洁都做不好,其实并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有太多太多的因素造成,撇开物质上的匮乏不说,最可怕的还是人。
小的时候不懂事,每天她还会天真的跑到隐蔽的小溪边洗澡,年纪渐长,当她发现有些人的眼睛老是不怀好意跟着她转,甚至有意无意的碰碰她的手时,她开始退缩了,每天只敢打桶水躲在茅坑里擦擦身子,甚至将黑炭灰涂在脸上来丑化自己,除非真的受不了了,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摸黑到二里外的小河边,忍受沁凉的洗涤,曾几何时有过这么奢华的享受呀?
用手捧起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儿,她轻轻吹玩着。
虽然从小庙里的师父就告诉她人要懂得知足,唯有好好把握住自己拥有的,才能进而创造出自己想要的,她一直把这番话奉为圭臬,但是,现在经验着她从来不曾享受过的安逸舒适,她也不免有些迷惘了。
她和弟妹在庙口蹲一辈子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今天是她运气好,换作其他弟妹呢?他们的命运又会是如何?
脑袋瓜里有一瞬间迷惘,让聂小舞轻轻叹了口气。
难道真是上天注定了各种命运,有人衔着金汤匙出生,而有些人天生菜籽命?
摇摇头晃去脑袋瓜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聂小舞将头沉进水里,任油亮乌黑的秀发飘散在水面。
罢了,不想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洗个澡,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抬起头来,炭灰尽拭的脸蛋儿美得出奇,挺秀的鼻子、菱状的红唇,配上那一双灵动剔透的明眸,整个人散发出绝尘的气息。
她甩甩头恣意挥洒着水珠儿,突然发现浴桶前有一面偌大的铜镜。她好笑的看着被长发缠绕着的自己,头上还有几片花瓣,那模样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模样像极玩疯了的野丫头,若是让其他弟妹见了,恐怕没人认得出她。
沉下身子,她慢慢梳理着自有记忆以来便不曾修剪过的长发,等到她发觉时,才猛然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小声的哼着歌儿,完全撤下了心防……
端坐在桌前,蓝隽皓瞥了一眼桌上丰盛的晚膳,平声问道:“人呢?”
刚刚他在市集上又绕了好一会儿,挑了一匹温驯的母马,顺便沉淀紊乱的心绪。
“爷,还在房里。”春喜一边张罗碗筷,一边答道。
“嗯?”挑挑眉,蓝隽皓看着他。
“我让人准备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叫她把身子洗干净。”
“嗯。”
低应了一声,蓝隽皓便不再说话,倒是春喜边摆碗筷边偷觑他。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大声说出来,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蓝隽皓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在春喜不知第几次偷瞄他时出声喝道。
被捉个正着,春喜心一惊差点儿弄翻了碗筷。深吸了口气压压惊,他索性站到蓝隽皓身侧。“爷,我不懂。”
挑眉看看他,蓝隽皓不语。
“你带那个乞丐婆回来做什么?她要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乞丐婆?
蓝隽皓微蹙起眉头,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喜欢听到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这个代号。
没有发现他眯起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讯号,春喜一古脑儿地问出心里的疑惑:“府里也不缺丫头呀,我们带着她怎么赶路呀?瞧她又脏又笨的样子,一定会拖累我们回府的行程的。”
他一个劲儿的嘀嘀咕咕,完全没有发现蓝隽皓愈见阴沉的表情。
“这似乎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吧?”蓝隽皓低语。
听见他冷绝的声音,春喜才猛然发觉自己闯祸了,头一低,便诚惶诚恐的主动打着自己的腮帮子。
“对不起,爷,春喜大胆逾矩了,请爷原谅春喜……”他抖着声音连声说着,只求主子大人大量,别计较他无心犯的错。
“够了!”低喝一声,蓝隽皓瞪着他,“我饿了。”
他风马牛不相干的突然冒出一句,不熟悉的人铁定摸不着他的思绪,但是,闻言春喜却乐得跳了起来。
爷就是这么体贴人,知道他会钻牛角尖,便找了另一件事让他释怀。飞快冲到桌前将每一道菜的汤盖掀开,他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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