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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想,或者你后悔娶了我……”梦竹继续说,在自己的思潮中挣扎。
“梦竹!你真的是怎么回事?”
梦竹猛的缩了口,镜子里的她有种奇异的激动的表情。她用手摸摸面颊,惘然的笑了笑,说:“真的,我是太累了。”
同一时间,晓彤正独自呆坐在她的房内,面对著书桌上的台灯,双手托着下巴,怔怔的凝思着。父母谈话的声浪隔着一扇纸门,隐隐约约的飘了进来。可是,她并没有去听,她正陷在自己的思想中。在她身上,依然穿著那件银白色的衣服,她懒得去脱,也懒得移动。今晚的舞会,使她自觉成为了一个大人,尤其,她已经和一个男人共舞过,一想起那男人,她就禁不住有点脸红心跳。可是,奇怪,如今她回想起来,魏如峰的脸竟像飘在雾里,她怎么也想不起他长的是个什么样子,甚至记不起他穿的是什么颜色衣服,只模糊的记得他有对似关怀一切,又似对一切都不关怀的眼睛,这感觉多么抽象而不具体,她甚至记不得他的眼睛是大还是小,他是漂亮还是丑陋!
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看见父母房里的灯光灭了,才惊觉的坐正身子,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打开钢笔的笔套。但,面对着日记本的空白纸页,她竟无法写下一个字,这一天的感觉是混乱的,是茫无头绪的,好久好久之后,她才写下一句话:“我度过了一个奇妙的晚上,邂逅了一个奇异的男孩子。”
她的脸红了红,把邂逅两个字涂掉了,改成“遇到”,可是,接着,她又把整句都涂掉了,在日记本上歪歪斜斜,胡乱的涂着:“但愿今夜无梦,一觉睡到明朝,醒来重拾书本,把今宵诸事都拋掉!”
写完,觉得诗不像诗,词不像词,不禁自嘲的微微一笑,又提起笔来,全体涂掉了。不想再记下去,她把日记本丢进抽屉里,解衣预备就寝。刚刚换上睡衣,就听到晓白房里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她拉开门,看到晓白房里还透着灯光,她走过去,把晓白的房门拉开一条缝,一眼看到晓白躬着背仆伏在床上,手脚乱动,彷佛得了羊癫疯,不禁吃惊得低叫了起来,晓白一翻身坐起来,对晓彤“嘘”了一声说:“别叫!”
“你在做什么?”晓彤低低的问。
“蛤蟆功。”晓白说。
“什么玩意?”晓彤没听懂。
“蛤蟆功,”晓白有点讪讪的说:“我只是要试试看蛤蟆功到底有没有用,这是书上写的武功的一种。”
“蛤蟆功?”晓彤歪歪头问:“有没有泥鳅功?”
“胡闹!”晓白说,接着又突然想起来说:“泥鳅功虽然没有,可是有壁虎功。”
“大概还有蜗牛功呢!”
晓彤笑着说,摇摇头,悄悄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了灯,她躺在床上,对着黑暗的窗子沉思,多奇妙的一天!顾德美家的舞会,教她跳舞的男人,家里的客人,和晓白的蛤蟆功!她微笑了起来,很快的入了睡乡。
夜深了,何霜霜缓缓的驾驶着车子,向中山北路的家中驶去。深夜的街道上是一片寂静,连十字路口的警察岗亭里都已空无一人,红绿灯无人操纵,冷冰冰的孤立在街头。现在,空旷的街道上没有车辆和她争前抢后了,可是,她反而不想开快车,只轻缓的让车子在夜色里向前滑行。风从开得大大的窗子里灌进来,撩起了她的短发。在车灯照射下的街道,寂寞得连小猫小狗的影子都没有。
一个星期天,又过去了。何霜霜疲倦的扶着方向盘,倦意正在她体内和四肢中流窜。想想看,一清早和顾氏三兄弟开车上阳明山,三兄弟,一个赛一个的宝气。顾德中,外表活像只大狗熊,说起话来,舌头在口腔里绕半天的圈子,才吐得出一声清楚的话。“我……我……我从小有音乐天才,学小提琴,才……才三星期,就能拉莫扎特的小步舞曲。”见他的鬼!莫扎特的小步舞曲!她就想象不出狗熊拉小提琴是副什么样子。顾德华,油头粉面,整天头发梳得光光的,衣服上还要喷点他母亲的夜巴黎香水。“我哦,我的名字是顾德华,你猜什么意思?就是照顾得了花,你就是花,哈哈,”哈哈,下你的地狱去,恶心得够受!顾德民,三兄弟中唯一看得过去的,论外表,文质彬彬、秀秀气气,鼻梁上架副近视眼镜,似乎勉强能算美男子。但是,说上一句话就要脸红,哼哼唉唉半天,也听不清他哼些什么,大概前辈子是蚊子转世来的。
和这三个宝气游阳明山,就别说有多气人了,三个大男人,围在你身边,碍手碍脚,一转身,不是碰着这个的鼻子,就是挨着了那个的肩膀……到中午回台北午餐,吃完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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