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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以为,这不算偷听。夫人要这么想的话,朕就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不过那个流落街头自生自灭的左相大人亲女,朕似乎有印象……”话还没说话,白梦蝶便扑了上来,一整张脸都挤进了牢门缝里,两只手挥舞着,嘶声问道,“她是谁?你在何处见过?我的女儿,是谁?”
“是谁呢?朕想想,是锦妃?梅妃?还是素年妃?人老了二十年前的事可是既不清楚了。”
白梦蝶这才明白过来,煞白了一整张脸,颤巍巍道,“是你对不对?是你做的?”
“夫人说什么?朕不明白。”
“我的女儿是你带走的,收养她的那一家人也是你处理掉的,是你,原来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冷哼一声,轩辕彻道,“为什么?宫廷生活太无聊,或者是见不得旁人好,夫人帮朕想想,为什么呢?”
“不对,不该是这样,肯定有原因的,是什么?”白梦蝶已然陷入了迷狂状态,抱着头坐在地上一个人胡言乱语。
“原因?夫人想想,我处心积虑抱走你的孩子,灭掉你养子满门,把他那满腔的恨意尽数转移到你身上,这是为什么?恩?仔细想想。”轩辕彻好心情的耐着性子诱导,便像是在诱哄迷途了猫儿。事实上,猫儿也果真上当了,便听她迷茫的接口道,“为什么呢?灭口,嫁祸……”蓦地瞪大眼,白梦蝶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你……”叹息一声,她瞬间恢复了平静,轻笑着道,“原来如此,他们都小看了你,伟大的皇帝陛下,果然深思熟虑,布局深远。”
“夫人谬赞了,朕担不起。”
“担不起,罪妇以为,这天下间怕只有陛下你担得起了。不过,便是如此处心积虑,陛下以为有用么?我的夫君,我可比你更了解他。夫人算什么?骨血又算什么?权势面前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
朗声一笑,轩辕彻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梦蝶道,“夫人多虑了,事在人为,左相大人嚣张得太久了。”
眉梢微挑,白梦蝶轻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功高震主?”
“夫人似乎毫不担心?”
“担心什么?陛下可是忘了?罪妇如今可不是左相夫人了,这些个琐事与我何干?将死之人,操心这个不如好好吃上一顿,时候到了便该上路了。”
“夫人倒想得开,如此看来,朕倒是多此一举了。”
“非也非也,这事放到从前,我自要心急如焚苦想对策,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倒要谢谢你,不管今后如何,这二十年你对我女儿的照拂却是无需多说的。谢谢。”
长叹一声,轩辕彻终于收了戏谑之色,定定的看着牢中神色淡然的女人,道,“虽立场不同,夫人却是难得的妙人儿,走到这一步实在可惜了。”
“没什么可不可惜,因果循环,报应到了,这些年我做了多少错事,终要有个了结,与其忐忑度日,如此甚好。”
点点头,轩辕彻转身欲走,白梦蝶犹疑了片刻终开口道,“可不可以求你最后一件事。”
脚下一顿,一时间地牢里呼吸可闻。
“你说!”
“走之前,我想再见我爹爹一面,错过了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了。他那么宠我,是我对不起他。”
***
玄月记事:“帝彻二十八年秋,当朝左相夫人白氏,因殿前失仪,冲撞来使,冒犯圣颜,酌发配西北边境,未曾料想此女悔于作恶良多,自缢于京畿司地牢中,终年三十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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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的终结(上)
正文 水家的终结(上)
白梦蝶自缢于京畿司地牢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着实惊讶了一番,那遥远的稀薄的记忆里,白二夫人梦蝶不该是如此刚烈的人,还是,那个从来都只会依附着自己夫君的女人,终于想明白了?权力尚未加身的时候,她于林毅而言或者是最重要的存在,这一法则在林毅自林毅官拜左相那日起便效力消减,终归于虚无。只要那个人手中权力尚存,漂亮娘不是开始,白梦蝶也不会是结束。
既选择了此种方式了结,那诏令自是不用执行,轩辕彻也显示了一把为人君的仁慈,赦免了白梦蝶的罪行,允其以一品命妇之礼下葬,当然,那牌匾非是置于林家祠堂,自哪儿来回哪儿去,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她终究还是回了白家。
那一日,白祈自京畿司地牢中亲自领出了白梦蝶,封棺,下葬,我和墨卿于城楼之上静静地看着,那个嚣张一世的女人,红蔷薇一般盛放的女人,就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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