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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让下面人加快速度。”容潜的手指摩擦着杯盏上的花纹,“修儿的行程比预计中快了许多,一直拖着不是办法。”
鳞净立即明白了容潜的意思,咬草的动作顿了顿,“少主他……发现了?”
“嗯。本以为他鲜少外出,就算他不喜游山玩水摘花赏月,这山庄外的其他风景足够他看上些时日。可那莺莺燕燕他看不上,勾栏青楼从不踏足,就连送上门的身边人他也不碰。”容潜揉了揉眉角,疑惑道:“莫非失去心智的那三年他真被哪个佛祖菩萨收作了弟子,从此视红尘如无物,不染淤泥半分了么?”
“主人说笑了。”鳞净走到容潜身后,抬手放在容潜头侧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少主自幼不曾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对这方面的事并不了解,加之少主本身对事物就缺少求知欲和新奇性,于性|爱之事并不热衷也非无迹可寻。等过些日子,那件事有了眉目,再把他放到少主身边看看。毕竟少主年少,这种事还是顺着少主自己心意的好,主人不必过于着急。”
“哼!”容潜闭着眼睛享受鳞净的伺候,闻言冷笑一声:“若是成了最好,若不成……我不介意让修儿更恨我一点。”他睁开眼睛,目光冷冽:“那个人的血脉,必要终结在容修这一代!”
☆、第十五章
容修很生气,后果……其实不怎么严重。所谓雷声大雨点小,大概也就那么回事儿。
踹了人的容修带着栖梧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丢下几锭银子走出了审讯大堂,顾老爷没发话自然没人敢栏,堂下的百姓大多还在发愣。出够风头的容修来去自如潇洒如风,根本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虽然这也真的算不上是什么事。
“……少爷?”跟着走出几步,栖梧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
“嗯?”容修自顾自地走着,只回了个鼻音示意栖梧有话继续。
“那个少年……是有什么不对么?”
“唔,怎么说呢,这是一场不怎么高明的戏码。”容修的脚步顿了顿,略侧着脑袋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栖梧的问题,“大概是爹怕我无聊让底下人弄的,原本看看就完了,没想到会扯到我身上。”容修皱了皱眉,显然对这样的安排非常不满:“也就是说,从那个小鬼报案开始,围绕这个案子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特意安排供我消遣的儿戏。至于那个姓顾的县老爷在不在这场戏里暂时还不清楚,但我能够肯定,那个满嘴冤屈的小鬼一定是爹的人安排的。所以——”
他摊了摊手道:“我踢的那一脚对少年而言并不重。而就是因为不小心迁怒到了底下人身上,我才会说那句‘抱歉’。”
“……”栖梧看着容修的表情,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歉意,再次吞吞吐吐地开口:“少爷……是怎么发现的?”
容修抬头瞄了栖梧一眼,耸耸肩转身继续走,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发现的?容修在栖梧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点点郁闷的表情。难道要说他发现那个少年身上有武功,而且比身后跟着的那个木头人高出不晓得多少?
容修各种黑线。他现在的思维已经足够惊世骇俗的了,万一再被发现从未练过便习得一身绝世武艺,说他不是妖怪谁信啊!
呃……或许他那个爹会信的吧。或者说,他这辈子的挂名爹爹根本不在意他是人是鬼是神是妖。
自从容修推敲过容潜的行为后,他就愈加觉得容潜的行为存在着一些问题,也更加庆幸给自己留了最后的一手是对的。虽然个人的武力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存在限制,无法取得最好的解决方案,但如果没有权利和财力的支撑,容修也只有运用这惊世骇俗的武力来谋求自身的安定了。
他并不是一个拥有雄心壮志的人,就算是上辈子他的野心也仅限于能够让一家人不必为金财烦恼。而直到离开那个世界的那天,他离这个野心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到了这辈子,他已没有了那个能够让他挂心的家人了,就算是容潜,在容修的眼里也不能作为纯粹的亲人来看待。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儿子,而容潜更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们两个人在用各自的方式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双方的意愿和想法都没有很好的交流沟通过。
容潜是没有这个概念,而容修却是没有这个意向。这般说起来,两人如此父不父子不子的关系,容修这个再为人子的责任更加大一些。
此时他打了个哈欠,半倚不靠地往后一倒,脑袋撑在栖梧的胸膛,略仰着头看这个任自己胡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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