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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说声再见。”得汶低声说。
他从凳子上起来走过房间,拨通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叫了一辆车,对着话筒说了他的位置,他被告知大约五分钟左右会有车来。
“常到这儿坐坐,”安德里亚在他要离开酒吧时对他说,“我会给你周到的服务。”
得汶答应了。出租车到了的时候,雨下得小了。得汶急忙跑出去坐在车后座上。司机是个皮肤粗糙的矮胖子——白天一定是个渔民,得汶想——并且浓眉下一定是黑眼睛。当得汶告诉他目的地是乌鸦绝壁时,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他皱起了眉。但他没说什么,开动了车。
月亮从云缝露出来,像是一个错过就寝时间的害羞孩子在四下偷看。它的光那么的犹豫,不自信:时隐时现,但它的光足以使人看到路边起伏的岩石和远处汹涌的大海。浪尖上的白色泡沫似乎不想冷淡得汶,它们在下面拍打海滩的声音不时地传过来。
出租车接着向前行驶,最后,迎着月光他们来魔鬼岩的顶端。他看到了乌鸦绝壁。起初像一个不太完全的影子,只有个轮廓,似乎是一个着了色的舞台背景。
“她在那儿。”出租车司机用嘶哑的嗓音说。
“是的。”得汶看着那儿说。
“我不对我的顾客说任何多余的话,”司机快速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告诉他。“上帝知道,我看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我拉过酒鬼并把他们送回家交给他们的妻子;我拉过政府官员,把他们送到他们的情妇那儿。但我什么也不说。从来不。但是,今天晚上,我要给你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得汶问。他们在沿海公路上拐了个弯,汽车开到了小山上。乌鸦绝壁就近在眼前了,它安稳地挺立在悬崖边上。
“你无论办什么事,办完后一定要离开,”出租车司机告诉他,“不要问任何问题。只是做你要来做的,然后出来。”
得汶注视着黑暗中的宅邸。只有两个窗户里有灯光,这两个窗户都在第一层。这灯光看起来暗淡无神,似乎是在犹豫着是否弄乱房子的影子。在房子的东边,一座塔楼伸向黑紫的天空。
“我恐怕很难做到像你说的那样,”得汶解释,“我将要在那里生活。”
司机咕哝道:“噢,我为你感到难过,我的孩子。我曾在爱德华·穆尔的一艘船上工作过,他认为他应该完全控制我——不要让他那样对你。”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到路边。乌鸦绝壁在离这儿还有一段路的小山上。
“你为什么停在这儿?”得汶问。
“对我来说这已是这条路的终点。”
得汶笑了。任何事情出现,他也不奇怪:他也许已经预料到了这种行为,还有今天晚上发生的每件事。“什么?”他问。“你是不是怕再走近点儿会有什么凶猛的东西被放出来袭击你?”
“也许。”他说,并且看起来他相当认真。
得汶费力地拖着他的衣箱从车里出来。“给,”他边说边从前车窗塞进去三美元。他有点生气了,他已经厌倦了这些人的让他神经紧张的行为,“不要再盼着小费了,我不想给你。”
“不要紧。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的话。”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汽车掉转方向沿来路开回去了,只留下孤单的孩子,站在一道月光里,轻轻的雨雾模糊了他的脸。下面,单调的波浪声淹没在疾速下山回村的出租车的呼啸声中。
得汶抬头看着前面的房子。另一束灯光出现了:在塔楼最上面的一个窗户上。“那里,”他说,“这地方将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还得往前走,他希望他能相信那些。他一只手紧抓着衣箱,另一只手握着衣袋内的圣安东尼像章,黑暗中他吹着口哨,并提防着邪恶的精灵破坏他快乐的节奏。
苏胆子很小。过去在考斯—詹克森,有一天,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得汶、苏和托米和另外几个平常一起玩的人。他们喜欢恐怖电影:《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什么》和《尖叫》。每当音乐渐渐地传出来时,苏的神经极度紧张,这时在黑暗中得汶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使她放松下来。一次,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穿过教堂边上空地的走廊,仅有的光亮来自石头墙上每隔几码一个的昏黄的灯泡。大家知道走廊里有蝙蝠出没,它们那尖锐的叫声比它们光滑的翅膀拍打冰冷的石头的声音还令人恐怖。苏一听到蝙蝠的动静就抱着头跑,并恳求得汶跟着她。但是这种小动物却使得汶很着迷。他看它们的眼睛:在阴影中像小红火星。
得汶记得,每次苏真的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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