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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月亮的夜空极其清澈深远,满天繁星闪烁着清寒的光芒。夜里起风了,虽然不强劲但冷入骨髓的寒风夹着雪粉落在我蓬乱的长发上、络腮胡子上和眉毛上,立即就凝成了冰甲。
我翻出何西凤生前为我编织的毛衣裤穿上,还是冷。又翻出几件,能穿上的全都穿上,仍然是冷。我只好找到一块巨石,在避风处缩成一团。就这样我在天寒地冻的山峰上,伴着雪豹的吼声,半梦半醒地熬过了漫长的黑夜。
黎明。太阳跳出了苍茫无际的雪山,将一个银色世界染成了桔红色。新的一天开始了,我将以饱满的激情去迎接新的挑战。温暖的阳光复苏了我被冻僵的躯体,我的血脉里又充满了勃勃生机。
突然,在我对面山峰的雪梁背后,窜出两只略比牛犊大的动物来。猫样的毛茸茸的大脑袋,绳索般粗壮的长尾,灰褐色皮毛间布满不规则的拳头般大的黑毛斑。定睛细看,不禁令我魂飞胆丧,雪豹,是雪豹!凶猛无比的山霸王——雪豹。
十八、猛隼击豹
雪豹的出现,令我浑身颤抖,两腿发软。我蹲下身伏在一块冰石后面,极力控制着恐惧的情绪,目不转睛地直盯着那两只雪豹。它们同我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十米左右,我能清晰地分辨出它们嘴唇的胡须和脸颊的绒毛。
庆幸的是我与雪豹之间隔着一条又深又陡的沟壑,它们若想越过沟壑来攻击我,这上山下山的路程至少有四、五里路,何况沟壑里积满了雪,到处都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雪窟,任何动物掉进去,都难以还生。我和雪豹都明白这一点。
爬上雪梁的两只雪豹,以其敏锐的视觉和嗅觉很快就发现了躲藏在冰石后面的我。它们忽然亢奋起来,急躁不安地摇动着钢棍似的长尾和踏踩着钢钉似的四只爪子,向我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
雪豹又称“艾叶豹”,浑身披着灰褐色的长毛,躯干和尾巴都有斑纹。这是一对雄雌雪豹,身长都有一米多。雄雪豹比雌雪豹略瘦长,但筋骨更加强壮有力。它们挺立在雪梁之上,朝着我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利刃似的雪白牙齿,舒卷着粉红色的舌头,一声高过一声地发出震天咆哮。雄雪豹试图走下雪梁,但突然向前滑动了几步,它止步了,小心翼翼地退回到雌雪豹身边。它明白一旦滑下雪沟,掉进雪窟里的后果。
我终于大胆地从冰石后面站起来,与雪豹对峙着。
我举起双臂学着雪豹放声吼叫起来,两只雪豹惊愕地望着我,应和着吼了几声。
我踏着厚雪开始向西行,雪豹也与我并肩向西行。它们时不时窥视我的举动,始终觊觎着我,不放弃把我变成它们口中美餐的幻想。
西行了五、六里山地的时候,那只雌雪豹忽然在山腰崖壁上的一条横坎上,发现了向崖壁内凹入的鸟巢,这是一个隼窝。柔软的枯草和羽毛编织的鸟巢里,有两只雏隼,正张着小嘴天真地啾啾待哺。它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死神的来临。雌雪豹向窝内嗅了嗅,便闪电般伸出利爪将两只天真烂漫的小雏隼抓起来,塞进血盆大口里,咀嚼几下吞进肚里。雄雪豹凑过嘴来舔去雌雪豹嘴边血腥的隼毛,又盯着隼巢发出贪婪的吼声。
这时候,伴着半空中一声凄厉的鸣叫,一团阴影从雪山顶上飘来。我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只老隼。称雄万里长天的鸟中霸王猛隼,展开两米多长的翅膀,青墨色的羽毛挟着呼啸的风声直冲下来。它在两只雪豹头顶上作低空盘旋,白而尖的尾部羽毛灵活转向,蛋黄色的柔软的胸部羽毛在寒风中抖动。
千万不要小瞧这被柔软的羽毛遮盖住的隼的胸腹部,猛隼正是依靠这部位击杀它的对手的。它的胸脯力量之大令人难以置信,能够击毙金雕、胡兀鹫和苍鹰等大型猛禽,也能够击棕熊、野狼、雪豹等大型猛兽的脊梁和头骨。
当猛隼明白两只幼小的雏隼已经成为雪豹的美味午餐时,便发出愤怒的鸣叫,逼近杀害它爱子的凶手。
尽管雪豹齿如利刃,爪似钢钩,尾赛铁棍,摆头扭腰灵活,腾跳扑抓敏捷,闪跃厮咬神速,对付虎狼熊豺游刃有余,但一听到猛隼的鸣叫,兽中之王的神威便立刻消失殆尽。两只雪豹惊恐地停止了显示它们威风的咆哮,低头缩脑企图尽快逃脱猛隼的攻击。
可是没有逃出一百米,猛隼已经追上来并且展翅升高,然后又猛地向跑在后面的雌雪豹俯冲下来。
雌雪豹停住脚步,昂起头绝望地向着头顶上空的隼,张开血盆大口,曲卷着长舌发出凄凉的讨饶的哀嚎。
隼在距雪豹约十几米的空中倏地将身体挺起呈垂直状逼近雪豹。未等雪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