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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若红嘤咛一声,幽幽的醒转过来,忍不住泪水如同开闸一般的滚落下来,呜咽的道:“岳……岳师姐,师哥他……师哥他摔下山崖去了。”
岳静头皮发麻,暗自觉得不妙,却又存着侥幸,轻轻抑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颤声道:“哪……哪个师哥?”
柯若红呀的一声,放声哭道:“就是杨宗志那个……那个坏师哥,岳师姐呀,师哥没命了,我也……我也不想活了呀!”
岳静的娇躯晃了一晃,再也顾不得新婚之时不可私下揭开红盖头的古训,伸手猛地一掀,外面阳光灿烂的压头,照射之下,露出她那张粉泪密布的嫣红小脸来,她来不及去看四周宾客的惊疑面容,而是转头急急的向山崖边看去,见到那里果然围聚了一帮人,有男有女,各个神色悲痛,天丰更是不敢置信的呆望自己的双手,大声道:“我杀了九弟……?我杀了九弟了?”
岳静大红吉服下的娇躯扑簌簌发起抖来,嫣红的小脸顿时惨白,梅淑芸恼恨的走回高堂上,她见到今日弟子大喜之日,却是秦东堂带着手下徒儿来闹起事来,她本来对杨宗志便没有任何好感,只觉得这小子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此刻见到他护着那杀人寻事的妖女跌下山腰,更是心头暗叫:“这小子活该!”
梅淑芸走上高台,对着目瞪口呆的青松道长等人喝道:“尊人,到底今日的大婚还要不要继续?”
青松道长回过神来,对着痴痴呆呆的天丰打了个手势,便有几个弟子拉着天丰走了回来,青松道长心想:“今日宾客万千,虽然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情,但是为了武当派的颜面,也为了天丰日后着想,于情于理这大婚都要继续进行。”他咳嗽一声,对着知客点了点头,知客又高喊道:“大婚继续进行,有请诸位宾客落座!”
梅淑芸又皱眉道:“静儿,你把大喜的盖头揭开作甚么,还不快好好的戴上,你不知道,新婚之前私下揭开盖头是……是不吉利的么?”
岳静咬紧自己嫣红的嘴唇,将那轻齿媚唇咬得紫白一片,嘴角隐隐透出血色来,她听了师叔的训话,忽然一跪下地,伸手又将自己头上繁杂的凤冠珍珠都取了下来,随手丢在身后若红师妹躺着的台边,露出凤冠下高高的素髻,她对着梅淑芸和青松道长的位置,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小脸来,秀脸上已是珠泪点点,她犹豫了一下,才哽咽的娇声道:“师叔啊,请恕弟子不孝,他……他若还是好好的活在世上,弟子定然心如止水,只敢远远的偷偷看他,也会暗地里祝福着他,不敢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了,但是……但是他现在却是死了,弟子却已经不能再嫁给他人了,他这一走,将弟子的心儿也带走了,弟子愿意孤灯青衣常伴,出家为他一辈子诵经超度,只盼他来世好好的过着快活日子,再也……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如意了,弟子……弟子一生循规蹈矩,对长辈从不违拗,只有这一次……这一次师叔你万万不要劝我。”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同命 之二
江水幽幽,昨夜雨过,今日江上泛起一些浑浊之色,坐在船头便可以照出自己的影子,倒影忽隐忽现,浪头打起来时,倒影便被尽数打得支离破碎,过了一会,又重新汇聚在一起,随着轻轻的波涛层叠辉映。
江面上不时传来号子和渔歌,此时大江的正中间缓缓的划过一叶小舟,操舟人是个老者,坐在船尾不时拿出船桨化了一下,舟子便快如离弦之箭,在江面上破开一道水影,只是老者并不着急,划开一下便又取出口袋中的旱烟,扒拉扒拉的吸上几口,悠悠的吐出几口浓烟,在江面上化作圆圈,江风一吹,圆圈逐渐变得扁平,荡漾开去。
小舟的船舱里空无一人,船头上……却是坐了个窈窕的背影,那背影是一身朴素的翠花紧身帆布,洗的微微发白,上面一朵朵荷花和莲叶的花印倒还可以看清楚,老者抽了几口旱烟,忽然叫道:“印荷啊,咱们将舟子划到岸边去,不然今日便载不了客人,回去可不好交代。”
印荷被老者唤醒过来,慢慢转过头去,只见到一双清秀的面容印入水帘中,身前两只洁白的纤足浸泡在江水里,小脚丫在水中一划一划,便将自己的倒影化得杳无踪迹,她听见身后这声呼唤,便将小手儿下意识的收了一收,手心间微微光芒闪过,拿着的是一锭足量的纹银,银子拿在手中久了,便带些她的体温,并不会显得冰凉。
印荷好端端的将纹银用一块碎布裹住,然后无比珍惜的收在怀中,正待起身去赶桨,忽然头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冲击下来,落在小舟旁的江水里,掀起惊天的波澜,咣当一声巨响,印荷被吓了一跳,江水翻滚蘸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