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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哈哈大笑道:“酒喝得正酣,被你这么晦气的叫进来,却是虚惊一场,坏了我的酒兴。”
费幼梅的声音从柴火后,柔柔的传来道:“噗嗤,你这……你这骗人的话愈发说的不好,便是我这傻乎乎的女孩子,你也骗不到了呢。”
杨宗志嘿嘿笑道:“你明知道我最爱骗人,又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还大叫大嚷的让我过来,你不怕我了么?”费幼梅的声音只在里面咯的一笑,便再也没有传来,过了好一会,她才在里面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今日……今日好像又是十五了呢……”
杨宗志嗯的一声,掰开手指头算了一下,点头道:“是十五了……”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那日夜里自己救下这娇媚的小姑娘,她也是说什么十五之夜,十五之夜的事情,说起每到十五,她的身子便有些不适。杨宗志突然道:“对了,我记得我曾经听莫难师父说起过,说他去你们长白剑派偷偷制住了你,正是找的一个十五之夜,原来你……原来你果然每到这个日子便真有些不方便。”
费幼梅哼的一声娇滴滴的道:“什么莫难师父,就是个贼眉贼眼的野和尚,他若不是偷偷趁了十五月明之夜前来偷袭我,我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便着了他的道的。”
杨宗志叹了口气,道:“费姑娘,我知道你忌恨莫难师父,便连带我也一道恨上了,不过……不过莫难师父此刻早已经与咱们阴阳两隔,你再有多大的恨意,只管发泄到我的身上便可以了,何必再对一个死人骂个不休。”
费幼梅的轻媚嗓音幽幽的传来道:“死……死了?你说的可是真的假的?”
杨宗志心知她自来不信任自己,无论自己多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只是莫难对他有救命大恩,他不能见到莫难死后还被费幼梅百般侮辱,便道:“这次我唯一对你说一次真话,信不信也由得你,以后不会再有,你可听清楚了。”
费幼梅静静的躺在草堆上,耳中听着杨宗志将莫难如何得到白发老道长的指示,偷偷潜入长白剑派去盗取参王丹,再趁势制住费幼梅,等待着费清回到派中给费幼梅医治的时候,下手抢夺,再马不停蹄的送到北郡来,给自己服下,只为了让自己去作他们北斗旗的旗主的事情,整个说了一遍。
费幼梅的心儿听得忽起忽落,心中密密麻麻的,仿佛尽是酸楚,甜蜜,怅然,失落,难以断夺,她耳中听着杨宗志浑厚的嗓音,便仿佛在自己耳后低声漫语一般,她只觉得心绞一痛,茫茫然便没了知觉。
……
费幼梅迷茫间幽幽的醒来,却是听着一阵缓缓的吱呀吱呀的韵律声音传入耳中,她心头忽然惊了一惊,拢身收束起来,急切的垂头看去,才见到自己衣着完好,正是舒适之极的躺在一个小床上,身边悠悠的晃动着,她转眼四顾看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船舱中,自己此刻躺在这船舱的唯一小塌中,身边窄窄的只剩下圆圆的小桌子。
费幼梅想起之前的事情,忽然心头又一紧,却想四顾去找,找那站在大雨中骗自己说去喝酒的那人,这小船孤寂的左摇右晃,仿佛行在水上,那人的身影却是见也未见。
费幼梅想起自己听到他说起过去的渊源,不知听到了哪里,便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这之后的事情便再也不记得了,现在自己醒来,那人不见踪影,显然是独自离去了。
费幼梅只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好生难受,仿佛少时遗落了最最心爱的玩具,又仿佛懵懂时刻读了述说别离的诗书,眼泪止不住的便想滴落红颜。
她暗自摸了摸脖颈间挂着的紫玉符,那紫玉温凉,透入心间,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船舱外传来个浑厚的嗓音笑着说话道:“老人家,此去江北可要多久时间?”
接着另一个苍迈的嗓音,操着难懂的方言回答了起来,只是这会费幼梅已经听不真切了,她乍一听到先前那浑厚的嗓音,如同失明的人儿猛地找到火焰一般,便想喜极而泣,忙不迭就要爬起身子来,出去看个究竟。
只是她面红耳赤的朝着自己打量了半晌,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酥软般的颤抖不已,只得又重新吸气了好一阵,才勉强平息住心头的喜意和旖旎,脚步悠悠的走了出来。
抬头一看,此刻自己正身处两岸大山的江水之上,天空重又放晴,日光暖融融的照射在身上和江水上。江水滔滔,时而泛起惊天的大浪,费幼梅常年都居住在冰雪不化的长白山上,何曾在这等浪滚滚的大江上呆过,她只站了片刻,便有些头晕目眩,身子站立不住,便往一侧倒去。
身边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扶起了她,费幼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