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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艾克细细的倪视杨宗志,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看的也越来越不清楚,她心头一横,又哼哧道:“你可别先得意,我虽然说不出究竟来,可也没有输,你若是现在说不出柳树的数量,那……那咱们最多算是个平手,那这赌局……便要这么不死不休的一直赌下去。”她说到这里,便忍不住心头活络了起来,暗自觉得这……说不定也是个好机会。
杨宗志叹了口气,回头望着楼下壮阔的湖面,回头笑道:“好,我便来说一说,嗯……这烟波湖上一共种植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株柳树,那数量自然……那自然是单数了。”
酒楼上的众人一听,不由得一齐哦的轻叫出声,众人心头惴惴,不明白他这么短短的功夫,怎么能如此笃定垂柳的数目,要说他过去自己暗暗数过一遍,众人又都觉得不太可能,哪有人会没事可做,跑到这么秀丽的风景边,却是数着柳树玩呢?
史艾克听了,顿时茫然的呆住,她讷讷的道:“你……你这数量没凭没据,谁又能确认一番,我方才若是说五万株……十万株,没人可以认定,那可也由得我自己说出来。”
“你要凭据么?”杨宗志哈哈笑了起来,伸手一指对面酒楼里一个朱红漆的巨大柱子,笑道:“那不就是凭据么?”
众人一道转眼看过去,见到原来那朱红柱子上,此刻竟是题了一首七言诗,上面小字写得密密麻麻,索紫儿凑身上去,娇声依稀辨认道:“一面镜湖烟波起,二万垂柳碧枝落,人生惬意难归路,夕阳醉影独一株。”下面有一个草字落款,写得是——曾凡二字。
众人看的心头暗自恍然,这曾凡是南派有名的抒情诗人,原来他也曾在浏览过这烟波湖,来到烟波楼上,甚至还在烟波楼上留下了自己的墨宝。
史艾克细细的念了好几遍,忍不住又将那句“夕阳醉影独一株”刻画在心底,暗自悱恻难禁的想道:“我这些时日……这些时日何尝不也是夕阳醉影独一株呢,要不是每日想着念着这个坏家伙,我为何要拼命的假冒他的名字,坏事作绝,只为了逼他出来和我相见?”
史艾克只觉得心头一时激荡,忍不住脆声道:“风九哥……你……你……”她依稀转眼看去,见到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杨宗志的背影直直的垂落楼面,影子蔓延开,便到了自己的脚下,她暗想:“我……我可不能这么没用,让他总是看的轻了。”
史艾克勉强抑制住自己的心绪,又抬头欢颜的道:“好呀,这首诗确实是作的不错,但是……这诗句里面可没有什么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数量,你又作何解释?”
那老者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他身边的年轻人忍不住站起来,抢着接口道:“这诗句里面不是写得分分明明的么?这曾凡来到烟波湖,细细的浏览过一遍,不觉天色已晚,夕阳照射下来,拉开他长长的身影,他自觉人生不得意,始终郁郁不得志,便自嘲的将自己也比作一株垂柳,和身边的柳树林凑在一起,正好两万株,那……那曾凡现在不在此地,那柳树的数量减去一株,不……不正好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株么?一株不多,一株也不少!”
第三百一十七章 喜事 之五
楼上众人听得心头恍然大悟,原来这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株柳树之说,却是这么一番来历,大家心头也都知道,这曾凡诗中说到什么“二万垂柳碧枝落”,二万之数本是一个虚数,并不是曾凡当真去数过了湖边柳枝的数量,“二万”只是为了和一面镜湖中的“一面”对照,搭配起来而用。
但是杨宗志这么一番解释,巧妙的将曾凡的诗句运用起来,回答了先前的问题,并且用的活灵活现,他这么说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先人留言,闻达圣贤墨宝,难道人家说的不对,反而还有错了么?
大家心头对杨宗志的机制百变,暗自都有了些佩服,一齐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自觉地今日见到这么一场别开生面的文比,却是比两个武林高手在这高楼之上大打一场来得有趣。
史艾克方才神思恍惚,现下被那年轻人一语点醒,顿时失落而又委屈的垂下了自己的小脑袋,她暗地里心想:“我总是……我总是比他不过,这一辈子都要受他欺负的。”这么一想起来,不觉旖旎的回忆起当日在西蜀罗天教总坛的客房中,杨宗志前来唤她起床,哪知与她笑闹起来,却是无意而又暧昧的揭穿了她是女儿家的身份,自此以来,杨宗志再见到她,眼神便有些躲躲闪闪,放不开心境。
史艾克明白,这是因为杨宗志对自己心怀愧疚,而不是……而不是怀了什么别的心思,她忽的感到心头烦躁不安起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