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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日列叹了口气,转而接过她手中的军服,与乌卓玛一道穿上,然后两人迈步向前走去,他走几步,又回头道:“你们放心,我们出去之后,便去北疆放牧,这辈子发誓也不回吐蕃。”他说话间,眼神便下意识的溜到了索紫儿的身上,幽幽月色下,见到她眼神妩媚的细看自己,那眼神中的纯净眸光,仿佛与金顶山上远远的积雪一般,历经万年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忽日列素来坚如精铁的内心也忍不住酸楚一片,张口便想说话,只是话音在喉咙里咕咕噜噜打了个转,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咬紧自己的牙关,两个拳头死死的握住,对着索紫儿看了好一会,才猛地回头,与乌卓玛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下。
索紫儿呆呆的看着忽日列走远,心头一时无法沉静,想着方才大王兄离去时那坚定的神色,不觉幽幽的叹气,仿佛少小年纪便有了忧愁,她看着忽日列等人消失在月色下,背影已不可见,才转身对秦玉婉道:“咦……婉儿姐姐,哥哥……哥哥他怎么没出来送大王兄?”
秦玉婉转过头来,细看索紫儿娇痴的脸蛋,轻轻撇着嘴转过头去,道:“九哥哥……九哥哥他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歇下了。”
索紫儿听得小脸煞白,两行清泪忍不住滴落下来,便转身没命的狂奔回去,她径直跑进杨宗志的大帐内,见到床头幽幽灯火未灭,大床上此刻……用厚厚的被子盖住了一个人,索紫儿心头迷乱的发紧,又想抢过去,又有些害怕,她恍惚的揭开被角,垂目看下去,见到被子里面,一个人被白纱包裹的严严实实,从上望下去,整个头脸,脖颈处,手脚四肢,都尽数裹在白布当中,只有面颊上的眼睛和鼻子,嘴巴那里微微露出个洞,供人呼吸喘气。
向洞内细看,里面肌肤仿佛也被烧黑了皮,看着哪里还有杨宗志平素俊逸潇洒的半分模样。若在平日,索紫儿瞧见了这么个粽子一般的白布人,定会觉得有趣的紧,此时此刻,索紫儿却只敢傻呆呆的滚珠般落泪。
索紫儿想要用手摸摸他的脸颊,却又害怕自己弄疼杨宗志,芳心一凄,大哭一声,终是忍不住扑倒在杨宗志的胸膛上,自责的娇声哭泣道:“这都怪我,这都怪我,若不是紫儿以前求哥哥说放过大王兄,哥哥……哥哥便不会弄成这样了,这都是紫儿的错,紫儿……真恨不得自己被这场大火烧一遍,替哥哥挨了这一遭。”
身下杨宗志幽幽的吹了口气,恍惚醒来一般,眼睛透过大洞斜睨了一下索紫儿妩媚的秀发,突然噗嗤一声轻笑起来道:“傻丫头,你在作甚么呢?哎……哎,别乱动啊,这装扮是淼儿花费了好些功夫,才给我绑上去的,哥哥可还要拿这些家当骗人的呢。”
索紫儿听见杨宗志说话无恙,不由得小脸一呆,傻傻的问道:“绑……绑上去的?”她伸出素洁的小手,直起翠白的食指轻轻的伸进杨宗志嘴巴上的那个大洞,微微戳了一戳,嗯,嘴边的皮肤仍是温温的细腻,确实没有半点受伤受损的样子,手指尖蓦地一暖,索紫儿感到自己的指尖被个大舌头给卷住,呼噜一下便被吞噬进了大嘴。
索紫儿呼的娇喘一声,忍不住死命的扑进杨宗志的怀中,咯咯的化啼为笑道:“原来哥哥你没事的哩,那……那婉儿姐姐怎么要骗人家说你受伤了哩,嗯哼,我不管,一定是哥哥叫婉儿姐姐故意这么说的,今天晚上……我便在这里缠着你,一点也不放开,看你……看你以后还怎么骗人,怎么赚取人家的泪珠儿。”
杨宗志被她抱的死死的,一时呼吸都困难起来,他赶紧放开索紫儿幽香四溢的小手指,哈哈笑道:“喂……喂……好紫儿,乖紫儿,哥哥我现在重伤啊,手脚被捆的死死的,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罢!”
索紫儿嘻嘻的轻笑一声,又将整个娇媚的小脸都挤入他的脖颈里,微微偏转过小脑袋来,嘴角荡出一丝写意无比的微笑,含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她娇嗔一声:“我偏不放……”油然间一颗开心的泪珠儿滑入了杨宗志的耳角。
……
翌日一早,大军急急的便开拔起行,哈克钦等在营外,见到牛再春领着先锋队大军骑过,接着一辆由战车改造而成的马车缓缓行过身边,他挥手止住赶马人,猛地拉开素帘,见到杨宗志静静的躺在马车里面,浑身都被厚厚的被子盖住,只有包着白布的脑袋露出来,却也瞧不出昔日的风采。
哈克钦湿红着双目,轻声哽咽道:“大哥,你……你怎么样,可……感觉到好了一些么?”他低下头去,见到杨宗志仿佛要作势挣扎着坐起来,他赶紧用手轻轻压住杨宗志的肩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