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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一滩浑水。
好在如今有梅毓能够与孟颜渊抗衡, 宋澜也便将朝政上的事尽数交到了梅毓手里,临走前还点了一人代行监国之事, 出人意料的是,这人是宋南曛。
当宋南曛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琉璃国玺被放到了自己手上的时候,一张脸比哭丧还要难看。
“皇兄, 您就饶了臣弟吧,臣弟才多大啊,哪儿能监国啊!”
宋澜看都不看他,一脸冷漠地问:“宋南曛, 朕是不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你?”
宋南曛欲哭无泪:“可臣弟怎么斗得过孟颜渊那只老狐狸啊!”
自从宋南曛与宋澜解开了心结后, 他便日渐疏远孟颜渊, 如今的小少年倒是生了一份颖指气使的浩然正气。
宋澜气结,干脆不再理他, 倒是梅砚温和地笑了笑, 安抚:“郡王别担心,万事有梅尚书和你先生呢, 必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去应对左相的。”
宋南曛诺诺点了点头, 然后就被宋澜连人带国玺地轰出了昭阳宫。
此时天色已晚, 梅毓也早就已经赶去刑曹衙门部署宋澜启程一事, 窗外暮色沉沉, 昭阳宫里又只剩下宋澜与梅砚两个人。
宋澜像卸了力气一般地往龙榻上一坐,伸手将梅砚捞到了胸前揽着,他不敢有什么别的动作,只得轻轻吻了吻他颔下的那道疤,反倒引得自己满是心疼。
“少傅,事不宜迟,朕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梅砚半靠在他怀里,也不推拒,只是点头说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宋澜抱了他半晌,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安排,梅砚都只是淡笑着应了,没有提出一处质疑。
不得不说宋澜确有明君之才,也未辜负梅砚当年的悉心教导,只要他肯放手去做,便能将一切都部署得很好。
梅砚今日只为让他清醒,清醒了便不担心别的,反而越听越觉得放心,最后说:“原本想同你一道去,但我如今这个身子,只怕去了也是拖累,青冥,你自己要小心。”
宋澜又加了几分力道,顺势将头埋在了梅砚颈间,碎发轻触他脖颈间的疤,惹得梅砚耳尖都红了。
“少傅只管安心在盛京城等朕回来,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宋澜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宽慰,又像是承诺,“朕一定将段纸屏带回来,让少傅亲口质问他。”
梅砚竟真的因他这番话而安了心,他淡淡笑了下,伸手碰了碰宋澜伏在自己肩上的额头,然后回应般地用嘴唇碰了碰。
宋澜再度僵住,一动也不敢,只怕自己一动便想要忍不住做什么。
梅砚垂首看着宋澜,之间偏执的少年在他面前尽显柔软,喉头便像是生了一颗穿心莲,良久后,弥漫着苦涩的言语终究还是说出了口:“青冥,生死有命,我不知还能熬多少时候,若我等不到你回来,你可不许哭。”
梅砚体内的血蛊像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火种,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他的性命,他又吻了吻宋澜的额头,语气轻柔得像是在说什么寻常至极的事。
若非放不下宋澜,他实则早已经将生死都看淡了。
偏偏情比金坚,这一点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爱,也让他能够有勇气熬过一次又一次蛊虫发作的疼痛,只因他也在祈盼一个明天。
一个能与宋澜携手共度的明天。
宋澜闭着眼睛,眼眶却已经再度发酸,他又往梅砚身上靠了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等朕回来,等朕回来,段纸屏一定会有办法解蛊的。”
他就像是个认死理的孩子,一旦萌生出希望来,便能够窥见幼苗长成参天大树,到最后枝繁叶茂,遍地成荫。
梅砚实在不忍再浇灭他最后的这份希冀,默了会儿,想:这样也好,多一些盼头,才能多一些万全之策。
天色向晚,宫苑之中鼓楼声响,窗外似乎有人窃窃私语,静下来的时候能辨认得出是东明在追着廖华说话。
东明的声音奶乎乎的:“廖总领,你随陛下去追南诏世子,这一去要好久才能回来吧?”
许是廖华懒得搭理他,东明便又不依不饶地问:“廖总领,那你可一定要保护好陛下啊,若有个什么危险你可记得上去挡一挡,不然我家主君定然要担心死了。”
廖华:“……”
东明:“廖总领,等你随陛下回来,我给你说个媳妇儿吧,我们大公子府上的小丫鬟,长得可漂亮了。”
廖华忍无可忍,愤愤说:“你给自己留着吧!”
依稀有脚步声响起来,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