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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雪了?」他問。
張助隨著他看向窗外,不由得湧入一股哀。
「是。」
「但雪已經停了。」
蘇祁堯的聲音輕到像是怕驚擾雪花,與冬日一般空靈,沒有半絲希望。
張助不忍,將件厚衣服披到他肩上。
「這場雪下得太短。」
是啊,太短。
為何不能再長一些。
男人的心思永遠不會在臉上表現,他依舊淡漠,不肯透露幾分對初雪的挽留。
但當步入室外,腳步又變沉重。
分明可見地面的一層薄雪,在光影下清瑩秀澈,可惜半空中沒能捕捉。
只見到了初雪的影子,卻沒能見到初雪。
落座行駛在白與萬物原本的顏色交接路道的街角,凌晨世界無聲無光,連屏幕微弱的光都更為晃眼。
蘇祁堯瞥見朋友圈列表里多出來的一條視頻。
點開能聽見嘩嘩雪聲,雪下得不大,卻為城市的夜景添了唯美。
朋友圈的配文是:平安夜的初雪/雪花。
來自喬知吟在四個小時前所發。
沒能親眼所見的初雪,以這種形式捕捉。
視頻循環播放,滿是初雪的聲音,蘇祁堯頭靠在窗前,眉宇只留下疲憊。
張助聞聲稍側眸,落在蘇祁堯身上的情緒倒是染了些心疼。
「這個點,喬小姐估計還沒休息。」他提醒。
蘇祁堯沒應,目光垂落至視頻上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
他在想,回家後應該如何面對喬知吟。
她應該會很生氣,但無所謂,他可以繼續哄她,哪怕她又不喝他示好的牛奶,不吃他遞過去的糖,都可以,只要她還在身邊就行。
而他,只想回去將那個人抱在懷裡。
什麼都不說,只吮吸她的氣息,有她的溫度,這就夠了。
但回家時,家裡空無一人。
棉拖鞋整齊擺放在門口,架子上的外套不見,任何一盞燈都沒留,她緊閉的房間內也抓不住任何亮光。
錯過了初雪,他也錯過了他的溫暖。
-
喬知吟等到雪停的時候就沒再等了。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自己,在家裡守了整個晚上只為等待一個人,聽見任何動靜都會期待是開門聲,甚至時常跑到窗前尋找想見的人影,也在心裡多次排演過見到那人時應該有的反應。
但他沒出現。
從滿心歡喜到失落退場,喬知吟甚至覺得自己瘋了,竟然期待一個沒有感情又鬧過矛盾的人過來陪她看這場無聊的雪。
真的無聊。
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陪她看雪吧,以至於可以說爽約就爽約。
這件事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錯,如今又經過這麼一遭,心裡只剩下委屈,回房間沒多久後便忍不住哭出聲,再後面乾脆約了嚴嘉玥出門喝酒。
她沒想喝醉,只是傾訴,嚴嘉玥見到她這副樣子,揪心得拍了拍她的後背。
「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變就變?」
「他混帳!」喬知吟怒意甚濃,想哭又不想哭,就是心堵。
憋屈努唇,掰著手指控訴:
「我知道他不想提起那件事,我每回在他面前都非常謹慎,就怕哪裡說得不對會影響他的心情,我明明都對他那麼好了。」
「結果他壓根不接受我的好意。」
因喝了酒而昏昏沉沉,她托腮,眼角的淚光閃動。
繼續說:「我不想再跟他好了。」
睨著她慘兮兮的樣子,嚴嘉玥心疼歸心疼,但反倒在心裡偷笑。
印象里喬知吟還是初次為了一個男人心煩成這樣。
她替她倒酒,還想說些什麼。
當即被喬知吟警告:「不許替他說話。」
「行行,我不說,你們家事我又沒法參活。」嚴嘉玥順著她的話,「你自己都覺得他那麼差了,那別人說什麼還有用嗎?」
一語點醒似的,喬知吟抿唇低聲解釋:「也不是覺得他差。」
「那是?」
「就是難受。」喬知吟眼睛更酸,吸吸鼻子。
混亂的腦袋中閃過很多事情,她只能傾訴:「他……」
「他沒辦法感知情緒,所以我難受了他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難受。」
她知道站在蘇祁堯的角度或許會覺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