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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这件喜事。”
这世间总算还是有好事发生的不是。
杜心奴笑了笑:“贱妾蝼蚁之人,一些琐事何敢惊动夫人知晓,不过是他日于边境离去前,妾曾留过话,待他日谱了新曲要来请夫人品鉴的,这才来了。”
但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她看了看左右,早已注意到王府上到处都是守着的护卫,只是她有眼力见,只当没看见,但也寻思着是否不该再继续打扰。
刚想着就此开口告辞好了,却听栖迟说:“再好不过,我也很想听一听,毕竟机会难得。”
杜心奴不禁一愣,看她坐在那里容光一如往常的娇媚动人,要说有何不同,大约也就是眉宇间有些郁郁,却不知为何说的话却有种恐无他日之感。
不过也只是心中胡乱揣测罢了,当即又堆了笑出来称是。
新露安排,着人将她那架精致的凤首箜篌搬了过来。
杜心奴敛衣在对面跪坐,朝栖迟略一低头施礼,而后抬手起势。
轻轻的乐音流淌,恍若回到了当初的皋兰州中。
栖迟不知这恬淡时光还剩多少,只这一刻,也是好的。
乐声是演奏人的心声,她听着那空灵的乐音,起手纷纷扬扬如水滴落溪,如人点滴情绪,如女人悄然回眸;中途流畅回旋,如情绪奔浓,如酒入喉,如相思在心头;婉转时如低诉,高昂时如争鸣;平缓时甜蜜,急促时揪心……
她似认真听了,思绪却完全偏离了。
连日来终日忙碌,刻意不去想,此时当这些情绪涌出来时,脑中所想就只剩下了那一人。
他用剑挑起她的下巴;冷硬地不肯接受她的钱,也毫不犹豫地为她出头赛过马;在湖边狠狠地亲过她,也曾断然拒绝过她;将她扛回去时说过要让她将瀚海府当成自己的家;古叶城外为她中过箭,也在战时为她动过八方令……
最后这些一幕幕都淡去了,只剩下那晚他质问的脸,月色里拖着的一道长影——
你不是想要这儿吗?我伏廷一身铁骨,唯有这颗心不值一提,你想要,来拿啊!
你我到底谁才是石头?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将你焐热。
你我连占儿都有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
箜篌音停了,杜心奴收手,垂眉低笑道:“夫人乃贱妾知音,想必也听出来了,此曲是为心爱之人所作,不知夫人听后有何感触?”
说着抬起头,却是一愣:“夫人这是怎么了?”
栖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恍若入了神一般,眼神定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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