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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乍见此人有礼,还准备下马回礼,听到这里却只坐着没动。
良久,只居高临下地点了个头,什么也没说,手上缰绳一扯,缓缓打马,越他而过。
本是与她有婚约的人,没料到初见却是在北地的一片马场里。
对她而言,却只是个生人罢了。
她不曾负过他们侯府,是他们侯府先弃了她,甚至当初还将她重伤在床的哥哥气得呕了血。
她如今还能回应一下,已是给了崔氏莫大的颜面了。
伏廷在那头已经看见这幕。
打马而过的女人掩在披风兜帽下的脸没什么表情,透出一丝丝的冷。
他不动声色,这是她以往的事,他在这件事里更像个外人,也只能不动声色。
“伏大都护,”崔明度忽又走了过来:“我知大都护说一不二,但还是想与大都护打个商议,听闻北地胡人有赛马习俗,赢的便可讨个彩。我愿与大都护赛一场,若我赢了,便允我买一匹马如何?”
伏廷听他又说回马上,摇一下头:“我行伍出身,这又是我马场,你不占优势。”
是想叫他打退心思。
崔明度只听出这男人一身傲意,道:“我一个爱马之人,自认骑术不差,又多次来此,对这片马场已十分熟悉,只要大都护应承,输赢皆认。”
想不到他一个世家子为了一匹马这么执着,伏廷心中好笑,就不知是真执着还是假执着了。
他不想应付,转头说:“小义,你来。”
罗小义一下被推出来,只好应了一声,搓了搓手,走过来,请崔明度去选马。
他与他三哥一样都是日日与马为伴的人,应付一个世家子弟自认得心应手。
崔明度看一眼伏廷,也接受了,跟着罗小义去马圈。
伏廷站着,又去看马上的栖迟。
她离得不远,正打马过来。
小雪纷扬中,她骑着马慢慢到了跟前,问:“你不比么?”
他才知道她已全听到了,说:“让小义应付就行了。”
“可我想要你比。”
伏廷抬头,看着她的脸。
她眼看着他,轻轻地动,又说:“你可知道他是谁?”
伏廷不知她为何要摆出这种脸色,竟像是心虚了一样,口中说:“知道。”
想想又补一句:“都知道。”
栖迟便明白他知道那桩婚约。
本也不想瞒他,她又不是做错事被退的婚,是他们河洛侯府言而无信罢了。
刚才多少有些不自在,既然他知道,她倒轻松了:“那我便更想要你比了。”
伏廷嘴角一扯,是因为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思,却还是问了句:“为何?”
眼中见她咬了一下唇,接着听见她说:“为叫他知道,我如今的夫君比他强。”
伏廷有一处被牵动,是因为觉出了她语气里的一丝倚赖。
继而又想起了她先前那带着一丝冷的脸色。
肩上一沉,她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她身稍倾,搭着他的肩,借了力从马上下来,将马缰递过来:“我想要你赢。”
伏廷看着她的眼,一伸手,接住了。
……
马场多的是地方跑马。
崔明度选了条线路,罗小义便叫人打马飞驰过去设了终点的桩子。
上面悬了个坠子,是崔明度出的彩头。
他这边的彩头自然是买马的允可。
不过他是不会让这个崔世子赢到的,毕竟每匹马都是他嫂嫂花重金买来的。
他一边上马一边想:若非看在这是个有身份的,直接赶走得了,还用得着搞这些花头。
在马上坐好了,正准备要冲出去,旁边忽而冲来一匹黑亮大马。
罗小义转头一瞧,讶异:“三哥?”
伏廷将两袖的束带再紧一遍,说:“我来。”
罗小义落得轻松,打马去一边了。
崔明度骑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马,同样是匹四肢健壮的良驹。
他两袖也束了起来,朝伏廷抱拳:“大都护肯赏脸一战,是崔某之幸。”
伏廷一介军人,耳中听到一个战字,神情便不对了。
原先只当一个寻常跑马,还有些懒散,此刻端坐马上,手中缰绳在手心里一绕,目视前方,一身凛凛。
“请吧。”
罗小义在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