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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可以等同于把自己弄成一个贡品摆在案板上。你让她在日正当午的朗朗晴空下和顾源在公开场合搞起来,那难点儿。更何况,她曾无数次对我说:“我敢肯定我办公室里有宫洺设置好的摄像头。”尽管她已经几乎把地板都翻起来检查过了,当年日本兵仅存搜地雷也没她那么仔细的。我抬起手“砰砰砰”地敲门,房间里一片寂静。我转过头冲蓝诀扬了扬眉毛。蓝诀冲我摊了摊手。我又敲了敲,还是没人答应。算了。我转过身离开,路过蓝诀的时候,我对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说:“等下顾里出来了你就电话我,你告诉她,我有事儿找她让她等我,我来这里,然后和她一起去开会。”蓝诀点点头,我刚准备走,目光落在了他桌子上放着的档案袋。“这是企划部刚送来的?‘我伸出手指着那袋资料。”嗯是的,今天上午应聘的画展临时助理。“蓝诀把档案袋拿起来,递给我,”正好你给宫洺主编送过去吧。“”人选定好看?“我一边问蓝诀,一边或过头冲南湘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南湘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我看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对她来说,这很重要。我看着南湘发着光的脸庞,不由自主地也微笑起来,仿佛被感染一样,心里充满了仿佛午后阳光下的蜂蜜水般,暖洋洋甜蜜蜜的快乐。在打开档案袋后,快乐没了。那杯温热的蜂蜜水,变成了一杯冷冷的算草汁,反倒在我的心口。我看到南湘那页纸上一个黑蓝色墨水画出的巨大的叉。笔迹非常用力,穿透划破了南湘照片上美好脸庞的地方。”这是顾里给你的?“我望着蓝诀的脸,他显然不想太面对我,点了点头之后,他就把目光移向别处了。我无法想像此刻自己的脸上是一种什么表情,但我想肯定不好看。我更不敢想象此刻南湘的脸上是什么表情,我甚至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看她,她站在我的背后,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轻得难以捕捉,她怎么可以如此镇定。我只觉得自己背后站着一座落叶般寂静,像大雪初停后的巨大森林,所有的声响和温度都被沉甸甸的积雪吸走,只剩下刺眼的白光四处泛滥,快要刺瞎人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思绪最后是被南湘的手拉回来的。那只纤细精致的手,轻轻地,在我的衣角上拉了拉,像是拉在我的心上。从她冰凉的受伤传来的,是放弃后的疲惫,以及失落后的平静。”走吧。“她的声音像小心地吹掉瓷瓦上的灰尘一样。软软地把我的心划开。
我想是我“哐哐”凿门的声音把南湘和蓝诀都吓住了。在这之前的任何时候,我在公司里都仿佛是踩着刀尖走路的小美人鱼,忍气吞声,小心翼翼,活在顾里飞扬跋扈的翅膀下,仿佛被妈妈保护的雏儿。蓝诀站在我的身边,企图制止我,但是又被我的气势吓住了,有点儿不知所措。我密集而持续的砸着顾里办公室的门,“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发一封500字的电报看。敲了一分钟之后,门轻轻的打开了。门后面顾源的脸,冷静而苍白,他看了看我,皱起来的眉毛下,双眼里跳动着烦躁而不耐烦的光芒,“顾里现在没空,等一下出来再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源就一抬手,把门在我面前摔严了——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仿佛摔的不是门,扇的是我的耳光南湘和蓝诀站在我的周围,他们都没有说话,寂静的空气里,有一种爆裂性的东西在迅速膨胀着,无色无味,但却排山倒海,整个房间仿佛被透明的微波加热着,时刻都会爆炸。我低着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起脚用力地朝门踹去。一直到很久以后的后来,我再回忆起这个仿佛被微波炉加热后的下乳午后,窗外闷热的雷暴雨,南湘头发上传来的熟悉气味,蓝诀闪烁的眼睛,房间天花板上冰冷的白炽灯光,空调运转时嗡嗡的噪声,一切都清晰得骇然,我经常在想,那个下午,我的愤怒究竟来源于哪里,也许来源于顾源烦躁的目光,也许来源于南湘失落的眼神,但事实上,我心里明白,我的愤怒来自于最后顾里拉开门时看我的目光,以及她对我说的话。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人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天堑,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划下了正式的深度,一刀,一刀,一刀,顾里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巨大的铁斧,在我们彼此脚下的大地上,重逾千钧的砍凿,飞沙走石,开天辟地,哀鸿遍野,却又万籁俱寂。而连绵不绝的大雨,灌溉了崭新的峡谷,也隔绝了我们最后的退路与希望。那儿,就是了,一条崭新而巨大的,滔天长河。回来,我也忘记了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南湘送到楼下的。走过公司狭窄的格子间走道,走过冰凉大理石铺就的奢华走廊,走进电梯,走出电梯,走进大堂,走出大堂。一路上,我和南湘都手牵着手,仿佛一对共患难的姐妹。其实我没有资格这么说,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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