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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走进去当下手,把鸡蛋打进碗里,用筷子搅着,脑袋里还是在萦绕着那个问题,但又不好再问。沉默了一阵,兰边炒菜边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找了李一凡。”
“啊,你居然去找她?”正在洗饭碗的仲秋停止了洗,让水白白地流着,“找她干什么?”
“核实呀!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外面说得昏天黑地的,我以为……”兰心里有些酸涩,没有再说下去。
“以为什么?”
她避开了这个问题,说:“吃饭。你还没饿死?”
仲秋狼吞虎咽着。兰在一边看着,饭碗也是空的。他吃了一会儿像突然想起了似的,问:“你怎么不吃?”
“吃了。在一凡那里。”
“嘿,你去兴师问罪,居然还在人家那里吃饭。怪!”
“她硬要留我吃。弄得我也不好意思。那个梅子乖得很,孃孃前孃孃后的喊个不停,就要我给她讲故事,拉着我不让走。去的时候又没有给她买点什么。走时,我要给她一百元买玩具。一凡坚决不准她要。我只好丢在地上就跑了。”
“你还要泼人家脏水噻。”
“亲爱的,不是我。我也不是诸葛亮。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还不是一样。”兰咬了咬牙,愤愤地说,“那些人也是,要坏一个人,无所不用其极!”
“哪些人?”
“不想说。”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那男的也是!这又怪不得人家。哪个愿呀?居然不回家,要离婚。我给她讲了,你在这里又没有亲戚,一笔难写两个李字。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啥子事,说一声。”
“嘿,搞了半天,你还去认了个妹妹嗦?”仲秋笑道,“今后,我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姐夫,两个在一起你不要吃醋哈。”
“把你美的。”兰睨了他一眼,“你还嫌外面流言少呀?”
“我……”他用牙签剔着牙花,说,“我始终不明白,是哪些人在乱嚼舌根儿。”
“你不要打听了,听了后又不舒服。”兰麻利地收拾着桌子,说,“反正,人正不怕影斜。”
哑巴卖刀
这天,处长的女儿生病了,没来上班。李一凡做完办公室清洁,打开电脑,取下旁边的毛巾拭了拭额头上沁出的细密的汗珠。开先,她想做完清洁趁去洗抹布的时候顺便在盥洗间洗脸,但临时忘了带毛巾,回到办公室,她又不愿再去一次盥洗间。看见那一叠庞总交过来的待处理文件,她就着急,巴心不得快点处理完。刚把一分文件弄好,正要放进卷宗,有人不敲门就进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暗红色白花上衣,果绿色格子尼龙裙,齐肩的直发,黑而不亮,鸭梨似的脸,除了微微有点翘的蒜瓣鼻外,整个五官没有特色。她右手挎着一个藏青色的大牛津包,里面涨鼓鼓的,左手举着一幅塑料画,径直走到李一凡面前。
李一凡不认识她,问道:“请问你找谁?”
“啊……”她把画递到李一凡眼前,上面画着五只虾三条鱼,右上角龙飞凤舞地写着:嬉戏。
一副拙劣的东西。
“啊、啊……”女人用右手比划着,脸上现出丰富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懂画。”李一凡对她说完,不再理会,就看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滴答滴答地敲打起来。
女人没有走的意思。不但不走,而且把那塑料画搁在她面前的文件上,双手又比又划,嘴里不停地“啊啊”着。
猛不丁地,她想起在金石公司下班时,同事们讲的哑巴卖东西的事。糟了,今天自己遇到了。这可是一颗牛皮糖,粘到了就很难甩掉。干脆不理她,做自己的事。没趣,你总会走。可是,你不理她,她却不断地理你。她就在耳边“啊啊”,然后把那画放到了李一凡面前,还不时地用手来拉李一凡的衣袖。李一凡干脆不打了,抱着双手看着她,也不行。她又比又划又说,弄得你不愉快不安宁。给她五元钱算了,这画在地摊上两元钱就可买到。
“啊、啊……”她一面摇手一面说。
李一凡又加了五元。
她还是摇手。
李一凡没辙了,只好给财务的同事打电话。她刚拿起电话耳机,还没有敲号码,哑女就“啊啊”着伸手把话机的叉簧按下了。她不准李一凡打电话。
“我、给同事、打电话,”李一凡拿着电话耳机,也像哑女那样比划着,“我没有、钱——了!”
“啊啊。”她还是不松手,不让她打。也许,她是怕她给公安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