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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可是有深度,上他的课一点不累,这是补习班老师的特长。
「今天真是好天气,郊游的天气!」
「对!对!」一堆病猫精神都来了。
「看哪,阳明春晓,樱花怒放,鹭鸶潭春水初暖,坪林正洋溢着青春的欢笑,而三月阳春,和风煦日,大地一片蓬勃,」他比手画脚,出口成章,散文一篇,佩服!麻子拍拍我腿咧着嘴笑:「要得!」
「而诸位却委身屈就於课堂之中,弃美好世界於不顾,呆在那儿看老师唱独角戏,说来实在可怜,令人不由得一掬同情之泪!」
「是嘛,是嘛!」全班再度掀起高潮,甚至有人鼓掌。
「可是,诸位要猛回头地想想看,」他停了一下,走起台步,忽然转身抑扬顿挫地说:「春天到了,联考还会远吗!」
全体病猫哇的一声,再度回到现实,麻子说:「这家伙真会滥用名言……」
「诸位,你们都一流学府的一流学生,都有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功夫!」他说,一本正经地,我不得不正襟危坐起来:「而你们也都知道,台大傅园的杜鹃比阳明山的还要鲜艳,还要漂亮,明年春天,当各位拥着美丽可爱的女朋友,在台大校园欣赏满园春色之际,你们会深深觉得,虽然损失了一个春天,却得到了永恒的春天!」
病猫再度精神振奋,叫好连天。麻子说:「他一定念过群众心理学,干议员一定很棒!」
「报告!」有人举手。
「什麽事?」
「请问老师,清华大学有没有杜鹃花?」一个傻头正经地问。
「我不太清楚,有什麽意见吗?」老师莫名其妙地反问他。
「没有啦,我第一志愿想填写清大,可是怕损失一个春天之後,还要损失了永恒的春天!」傻头说完一本正经地坐下,整个课堂如原子弹爆炸,天翻地覆,敲桌子,拍手吹口哨,趁机发泄。
「我乱佩服这种语不惊人誓不休的烈士!」麻子说,我也同意,不过我真搞不懂那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Ok; now,言归正传,翻开讲义第五四页,副词与形容词……」老师笑脸尽失。
麻子跟我做个鬼脸说:「喜剧演完了,现在悲剧上台。」
中午,一堆人又聚在一块,休息一小时哪,不长不短的,而且又昏昏沉沉地扯不出一点名堂来。
「跷课怎麽样?」麻子忽然说。平地一声雷,精神全来了。
「生平没干过那种事!」班头连头都不抬。
「半天又有什麽关系,魁汉,你呢?」
「无可无不可,」魁汉也无精打采的。
「你妈的怎麽嘛?」
「下午什麽课?」
「化化物物!」
「我没意见!」我说。真的,物理化学还有一点心得。
「到那儿去?」班头抬起头说。
「想想看。」
「阳明山,去抓住最後一个春天!」魁汉说。
「妈的要死啦!」
「老师说的嘛!」
「也可以,散散心,储备明天的干劲。」我说。这种天气,真的要命,好得真想出去跑跑。
「班头,如何?」
「也罢,舍命陪君子!」他懒洋洋地站起来。
「够义气!」
我不知怎地想到了楼下的三千金,想到那副可怜的样子,似乎也该去走走。
「我去找那个女孩子一起去!」我其实是心直口快,半点念头也没有。
「过分!」班头说:「干嘛!约会去?得了,得了!」
「不是,」我说:「我看她也是需要去散散心那一类的可怜虫。」「班头,你开通一点好不好,你高三,人家也高三,你紧张
人家也紧张哪,散散心,聊聊天又没什麽大不了的事。」麻子说。
「对嘛!班头,你自己心存不正,带有色眼镜,就和训导主
任一样没见识!」
「去吧,去吧,要死大家一起死!」班头说。
「小于快去,」麻子似乎血压升高,攀肩搭背地说:「为了不使她太劳累的关系,有办法叫她多找个几个!」
「麻子,你真心存不正了!」我说。
「唉,难得好天气!」麻子说。
那可怜的病猫正趴在栏杆晒太阳,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嗨!」我说。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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