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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曾老太太得知知妙被难民们挤踩了,可是担心,便立时还派了人来探望,又送了很珍贵的药材给曾齐越,叫他给知妙用上,一定要救得知妙的性命。
这边百益堂的诸掌柜三日内来来往往,最贵重的药都给知妙用上了。
但一直守到第三日的黄昏,她依然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曾齐越一直坐在东院的正厅里,楚墨予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东院里的山石背后。
天空,在夕阳半落时,忽然间乌云滚滚。
炸雷落下。
暴雨倾盆。
曾齐越站起身来,只看到院子里,那个寂落的,一直守在这里的人,默默地,跪地祈祷。
醒过来,最爱的……那个人。
曾齐越看到他如此,也觉得心头微酸,他掉转回身。
楚墨予一个人,跪在天井里。
几日来的疲倦、疼痛,折磨,几欲崩溃。
漫天来的大雨,像是一场冰冷的刀子,生生地下在人的心里。
他一个人在那暴雨中,只怨天地怎么不夺去他的性命,把他的人生分一半给知妙,就算他立时死了,只愿她醒过来……醒过来……
凄风冻雨,就这样倾盆而下。
他一个人默默地跪着。
跪着。
也不知道,能否换回她的平安。
就当雨水浇透了他的一切时,忽然间觉得冷雨褪去。
他抬起头来。
只看到知秀撑了一把薄油纸伞,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
纸伞都倾向了他的方向,飘冷的雨珠,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长裙微湿,长发微散。但是她却没有低头看楚墨予一眼,只是默默地站在冷风中,为他撑着伞。
楚墨予低下头来。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冷风冷雨中,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一个低着头,一个默默地撑着伞。
风雨昏色,凝成了一副那样令人心痛的画面。
屋子里,清歌再一次去给知妙掖掖被角,却忽然发现她的长睫微抖。清歌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大小姐!”
正在正厅里的曾齐越一耳听到这叫声,也根本顾不得男女有别,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屋子里。
知妙,真的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长而浓密的睫,如黑色羽蝶的翅膀,一点一点,慢慢地,露出那双乌珠一般的眼瞳来。
曾齐越站在旁边,看着她这样慢慢地张开眼睛,那种欣喜的神色,也一点一点地爬上他的脸庞。
他站在她的对面,没有开口,也没有惊叫,也没有欢呼出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慢慢地醒过来。
知妙慢慢地张开了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曾齐越的脸庞,乌亮的眼睛,一点点淡淡的微笑。
她看着他,努力地想要笑起来,但是嘴边唇角的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困难。她努力了又努力,终于,也只是说出几个字:“我……回……来了。”
曾齐越忍不住笑了:“欢迎回来。”
这一句话。
知妙看着曾齐越的眼睛,微微地眨眨自己的长睫,却忍不住晶莹的眼泪,从眼角大颗大颗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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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勿再牵念
春光明媚。
知妙的身体渐渐地好起来了。
好像一场大梦,梦魇之后,分外清晰。她每日躺在床上,望着清歌她们打开的窗扇,望着窗外柳枝抽芽,桃红盛开,燕子归巢,一天一天,气温渐升,春天,真的来了。
春天。
不知怎么,心头却有一点点微凉的感觉。
仿佛那冬日的冷气还没有散去,春天还带着料峭的寒意。
但章府里却是平静着,仿佛真的如阮氏所吩咐下人的一般,再没有人提起那一日发生的事情,楚少爷的马惊了,驮了大小姐去,差点伤到二小姐,又被曾二少爷所救。好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大小姐受了伤。而伤势渐渐好转,那颈上不必拆去的肉线,也随着日头的过去,而渐渐地变成了一条淡粉色的线。
知秀比以前沉默了很多,常坐在知妙的窗前案几边绣花,绣了几个时辰也不和知妙说一句话,但若真的要说起来,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凭的添了许多生疏的感觉。
只有曾齐越似乎没什么改变。常常往她这里跑得更勤了,也不避开那些人的眼光,就只往她屋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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