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四时长青草未谢,观前生薄命人再来(第2/3 页)
去。
推了推柴房的门,白持盈想起这门其实并不结实,拿个什么菜刀铁锹的一砍便坏了,但实在是响动太大,自己若蛮力破坏,势必将这一家子都引来。直接砍门的念头被白持盈否决了后,她便顺着门缝观察了外头的情况。
表妹妹与邻家的丫头相跟着出去耍了,二婶子怕是此刻在走街串巷物色新人家给她,院子里只剩下个在碾子旁偷懒的二叔。
一计浮上心头,白持盈先提裙小跑到柴房角,从被枯草掩盖的墙洞里翻出一个陈旧的罐子,将罐子中的书信和少得可怜的铜钱翻出来塞到怀中,又将罐子放了回去,严严实实用枯草盖上;再折回床边,从草枕下拿出一本宣纸本来,和其他零七零八的东西包成一个小小的包袱。
做完这些,她靠在柴房门边,冷着一张脸叫喊起来:“哎呦,二叔,哎呦……”
二叔听着这声响,先是环顾一圈儿院子,最后目光停在了对面的柴房门上。
“哎呦喂,盈娘啊,叫二叔干啥呢!”他一只脚有些坡,一瘸一拐地拖拉着鞋靠到了门边。
“二叔……二叔,我,我……”白持盈在门后翻了个白眼,却还得继续演着戏。“我心口这会子,不知怎么的偏是疼得慌,二叔可帮我瞧瞧?”
“这……”看着眼前的大锁,二叔的声音有些犹疑。
白持盈从门缝里伸出一截指头去,轻轻挠了挠二叔的手腕。
见那葱白的手指探出门来,二叔魂儿早不知飘去了何处,他登时压低声音嘿嘿一笑,想要捏住白持盈那截手指。
“二叔……平日里婶娘管着也就罢了,怎的今日……我疼死算了!”说着她便呜呜嘤嘤哭了起来,把个二叔急得直在门口踱步。
“你咋不早说有这意思!你等等!俺没钥匙,俺找个石头给你敲开锁……盈娘啊,别急,二叔这就给你看看,肯定仔细瞧,保管给你一次就瞧利索了……”
听着门外巨石“哐哐”砸动铁锁又被扔到一边儿的声音,白持盈心中泛着些紧张,她只得握紧了手中的铁瓢。
锁被砸落,二叔急不可耐地推开门,伸手就要抱白持盈。却不料白持盈闪过身去,当机立断,高高举起那铁瓢冲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
一阵银光闪过,坡脚的淫|徒直直跌落在地上,昏倒过去。
白持盈手上一抖,将铁瓢扔了出去,探下身来试过这人鼻息,见还有呼吸才松下一口气。她本已半只脚迈了出去,忽而想到了甚么,又折返回来,蹲下在这淫|棍身上摩挲半晌,翻出一把铜钱来。
将那铜钱也一同塞到怀中,白持盈将跑到猪圈旁,狠下心来混着黄土和作一团,涂抹在了自己脸上。
探过交扎重叠的松林,有积雪簌簌而落,白持盈寻到一条只有自个儿知道的小路,一脚泥一脚土,也像个坡脚客一般小跑着奔向西边村口。
山涧有雾,半隐半羞,日头照开层渐鳞光,露水凝成点点白墨浮于梢头,往前一步又一步爽利的清新。村子里的房屋大都不大,富庶些的有鱼鳞瓦片盖房,穷苦些的便只是茅屋,都墩墩坐在一旁,如同雨后的山蘑一般冒出头来。
村口正有一辆牛车,牛正伏在地上出着粗气歇息,粗粗的角上挂着一截柳树枝圈成的环;车上满满当当摆了许多酒,酒坛子胖着肚子挤作一团。一老翁坐在牛后车上,手中提着茶壶饮水喝,他喝完半壶,又分给牛半壶,恰一抬头,便瞧见了白持盈。
“你是哪家的女子呀?”老翁收起茶壶下车,缓缓将牛驱起,笑眯眯对白持盈摆了摆手。
白持盈赶忙提起裤摆上前喊道:“伯伯可是要去镇上!”
“更远!去洛阳咧!送百花酒!”老翁的喊声中气十足,回荡在这小小的山沟子里。
白持盈眼睛一亮。
洛阳城,华灯碍月,飞盖妨花1,她母亲便是洛阳生长的女儿,记忆里的外祖家檐上总是挂一排气派的灯笼,兰园春草蔓生,莺蝶飞舞,好不热闹。
只是洛阳依旧在,不见旧时人。
去洛阳吧,去找到可供自己命运盘旋歇落的地方,白持盈自思。
“伯伯可能捎我一程?我恰也要去!”她赶忙上前,从怀中它掏出几个铜板来,要塞到老伯手中。
“哪讲究这些,一会儿路上听俺唱曲子调,也就是路钱了。”哪想老伯摆摆手,长长地唱了一声调子,便招呼着白持盈上了牛车。
直到坐上牛车晃晃悠悠地行进了两个时辰,白持盈还略有恍惚,她呆呆地朝后望去,小小的村落早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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