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都(第1/3 页)
“姚华音,你生性暴虐,残害百姓,总有一天会有人杀了你!”
韶阳主城外的清都山上,朱墨被两个手执锁链的黑衣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叫骂声几乎被呼呼的风声淹没,听起来断断续续,身体在暗夜的草丛中若隐若现,让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姚华音打了个哈欠,懒懒望向天边的第一抹晨光,拢了拢飘如血雾的红色纱衣,双眼渐渐回神,低头摆弄手中带刺的铁鞭。
“八年前俞家军造反,南陵王趁机打到我韶阳城外,带兵守住韶阳的莫不是你朱执事?”
她一夜没睡,声音低哑,语气还算平和。
朱墨半张脸皮被黑衣人的靴底碾破,挣扎着开口:“守住又怎样,你认贼作父,让韶阳成了盛国的属地,榨干百姓献给盛王求和,你根本不配做韶阳之主!”
身后众人的拔刀声嚓嚓作响,姚华音忽地攥紧了铁鞭,手掌被密密麻麻的铁刺扎的生疼,她没有作声,只冷冷抬眼,目光阴寒。
王闯冷笑一声,嘲讽那位被玄衣铁卫死死压制住的昔日同僚,“当初是你削尖了脑袋来投奔,主君看你有些本事才留你在城主府,如今你违背法令趁夜出城,那点儿小心思当别人不知道?装出一副爱护百姓的腔调给谁看!”
大将军季震向前迈出一步,手中明晃晃的横刀透着杀气,“凡有异心者,杀无赦!”
天光又亮了一分,浅草半掩的身体清晰可见,朱墨瘫软着抖个不停,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姚华音,你昏聩无道,嗜杀成性,迟早会众叛亲离,你根本不配做韶阳之主,你不配!”
辱骂的声音还没落下,姚华音手中铁鞭猛地抽了过去,再回到手中时,鞭尾已经沾满了血肉和草屑,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完全没有误伤到压制朱墨的两个玄衣铁卫。
她厌恶地甩开铁鞭,欣赏着朱墨的惨叫声,阴寒的面色有了些温度,思量了一瞬,向着王闯笑了笑:“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王闯被问的一时发懵,不知所措地摸摸脑后,生怕自己这个时候说错话惹恼了主君,“啊?末将,末将方才是说……”
“削尖了脑袋?这个主意好!”
姚华音知道朱墨频频激怒她只求死的痛快,却偏不让他如愿,眼神示意玄衣铁卫动手,随即慵懒地歪坐着,翻出帕子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似乎对接下来上演的好戏兴致全无。
晨风呼啸,依旧带不走刺鼻的血腥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终于停下,姚华音看都没看一眼,淡然吩咐王闯,“挂到城门楼上示众。”
日头爬上山边。
阳春三月,清都山上绿草茵茵,野花簇簇,姚华音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闲暇,也没心思欣赏这山中美景,于是打消了回城主府的念头,命季震及众玄衣铁卫站远些,自己寻了繁花盛放的避风处半躺下,闭上眼睛嗅着芳香,任花瓣轻柔地拂过面颊。
不久,穿林而过的簌簌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姚华音警觉地睁眼,只见远处有个人影正朝这边跑来,看身型是个少年,又急又慌,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韶阳贫瘠,城内有官兵镇守尚且安定,城外则山贼横行,哪个不长眼的今日若敢抢到她城主头上倒是有趣的紧,姚华音勾唇一笑,回头示意众人不必过来,坐正了些,静候猎物的出现。
一身艳红如血的纱衣在山中很是显眼,少年惊见姚华音,猛地收住脚步,愣了片刻才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向她扑来。
“姐姐救我!”
他情急间声音响亮,可听起来依然轻轻柔柔的。
姚华音没有了狩猎的心,只盯着少年瞧: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一身破旧的深蓝色道袍,肩上背着个布袋,蒙乱的头发遮了半张脸。
他跑到距离她一丈远才敢回头看,刚松了口气,又见不远处站着几个黑衣人,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退,怯怯地搓着衣角。
姚华音自下而上又端详他一番。
脚蹬草鞋,单薄的衣衫窄小贴身,没有藏匿凶器的可能,脏兮兮的面颊处淤青清晰可见,长的还算俊俏,一双眼睛尤其清亮,是她前所未见的干净,圣洁的像是初春的白玉兰。
居然会用白玉兰来形容一个少年,她不经意间笑开,摆手示意他过来。
“小道长可是遇到歹人了?有我在,那些人不敢伤你。”
小道士放松了些,也跟着笑,边看她边走到她身前站定,片刻的静默后先开了口。
“姐姐你好美啊,你是仙女吗?”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