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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骋也知道此战必败,也不愿看见这么多鲜活生命死去。
可是事到如今没有一个将士愿意投诚,每个人的血都被烧热了,双目赤红只等着玉碎。
那么便玉碎吧!
萧骋扬手,劈杀了不知第多少个爬上城头的敌人,直杀到剑口卷刃双臂失却知觉,这才发 现墙下击撞声连连,城门已被撞开个豁口,眼见就要不保。
身后有将士下跪,请命要护卫他退回皇宫。
“不走!”萧骋在狂风里持剑四顾,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兄弟在这里浴血,城墙将塌大厦将倾,他又为什么要走。
既是不能带领将士们取胜,那么至少也要和他们一起有个辉煌的结束。
“谁随我去守城门?”他昂首,擦干脸颊上血渍:“来一个咱们杀一个,来一千咱们杀一 千!”
有将士起身,拔剑出鞘沉默着跟随在他身后。
走到城墙根处时有人跪在了他脚下。
“圣上!”那人半身浴血朗声唤他:“莫忘了您是我赤国君主,就算是国将覆亡,圣上也 该有个体面尊荣的结束!”
这话叫萧骋止了步,他上前扶起他,想起这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前些日子刚被封为千 长。
话已到了喉头,想告诉他与国同亡血洒疆场就是最最尊荣的结束。
可是胸腔内一股酸涩涌了上来,瞬时便将豪情吞没。
这位新千长伤在要害,估计不久血就将流尽了。
这里又有多少十七八岁刚刚开始的生命,要象他一样最终被铁骑碾碎,成了一具具冰凉的 骸骨。
是否值得,为了那所谓最后的尊荣,这一切是否值得。
他开始犹豫,诚如齐宣当年所说,忠厚仁慈重情重义,正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短处。
城门之外这时走来了匹高头大马,正在高声喊话:“萧骋,只要你让位于萧龙吟,改皇位 为王,我程元帅保证,入城之后,绝不叫你将士子民再流一滴血!”
萧骋开始沉默,剑尖鲜血一滴滴开始凝冻。
“退!”最终他举剑高喊:“所有将士都随我退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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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皇宫之后周遭突然宁静了,萧骋知道敌人早已攻破城门,此刻正如铁桶般将皇宫团团 围住,等他让位或一击而破。
所幸的是那位程御香元帅不曾下令屠城,红墙之外没有哀号,只有死一般的宁静。
让位投诚,没有这个可能,他的尊严不允许,头顶历代先祖神明不允许。
血染皇城,最终尸横遍野玉碎满庭,不值得,他心底那个声音不允许。
那么结局只剩下一种,他所能看见,唯一的那一种。
回到奉署殿,他脱下战袍,洗了个澡,将血污尘沙草草洗净。
出来时发觉晏青衫已在大殿候他,穿了件白袍子,立在朱漆金銮之间,似道安静的清风。
萧骋有些凄怆,顿住脚步问他:“你为什么不走?”
“我又为什么要走?”晏青衫淡淡回应,起身上了高阶,在几案之前磨墨。
案上有两只黑釉茶碗,碗口都浮着朵洁白菊花,该当是两碗菊花茶,可又偏偏飘着酒气。
萧骋也跟了上去,看不透他心思,只是一把握住了他那只磨墨的手。
“不磨了。”他道:“这会子还磨什么墨。”
晏青衫抬眼望住他,目光定定,里面有万千种情绪流动。
“那么圣上不打算修书让位吗?”他问,其实却是陈述语调。
不会,萧骋自然是不会,他了解他,深深了解,与爱恨无关。
“不打算。”萧骋不出所料摇了摇头,并不慷慨激昂,只是坚定安祥。
然后他探头看了看案上茶碗,问晏青衫里面盛了什么。
“毒药。”晏青衫回答:“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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