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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中泻下,天边拱起了一道彩虹,彩虹下便是潼关新县城。
古时候金戈铁马的潼关,早已于三十年前拆毁,让位于三门峡水库了,而现在的这座潼关新县城,过去叫吴村,是一片农田。如今,上了年纪的老人们,还时常的怀念着那座古朴和飘着肉夹馍香味的潼关古城。
晋沟河边,未渡老僧默默的站立着,清风拂起僧衣,面色严肃,对面丈许之外则站着贾道长,清癯孑然。
“贾施主,你将一渡法师的法体送上了佛崖寺,老衲感激不尽,然而,你在幕后策划的这一切,究竟所为何事?”未渡老僧平静的说道。
“嘿嘿,”贾道长淡然一笑,道,“俺不过是见一渡高僧无端死于非命,埋骨荒郊,遂路见不平而已,故行此善事,以求善果。那位介休大罗宫费子云独眼龙道长便是背地里开枪偷袭一渡德凶手,为江湖中同人所不齿,所以俺便以函来警示了法师。”
未渡点点头,说道:“不错,但是贾施主只是缘于此么?以施主的身手,绝非泛泛之辈,隐身埋名于此,不知还有何所求?”
贾道长笑了,颌首道:“不错,未渡法眼如炬,俺就直说了,你与一渡法师是师兄弟,出家人不打诳语,大概也是一位守陵人吧?”
未渡老僧一愣,犀利的目光直视贾道长,口中缓缓说道:“贾施主何出此言?”
贾道长一脸正色的说道:“‘风后陵’乃是我中华五千年文明的瑰宝,国家文物法第一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上、地下和领海中的文物都属于国家所有’,你与一渡法师虽然身为守陵人,但那毕竟是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约定。郭璞也好,甚至是历代朝廷乃至佛门也罢,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新中国的法律之上,俺的话你懂么?”
未渡老僧心下暗自吃惊,口中问道:“贾施主,你是国家派来的?”
贾道长含笑不语。
未渡老僧扭头就走,这位贾施主言语犀利,引律俱法,令其难以回答,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便将自己逼入了死胡同,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因此惟有不答。
“未渡法师,你急匆匆的赶路,莫非是为了那两个孩子么?”身后传来贾道长清晰地话音。
未渡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默默地说道:“贾施主,你说什么?”
第89节
《鬼壶》 第89节
“法师自然应该知道俺说的是什么。”贾道长答道。
“孩子在哪儿?”未渡老僧平静的说道。
“那么,法师承认是守陵人了?”贾道长嘿嘿道。
未渡老僧不语。
贾道长叹息道:“法师不言语,也就是默认了。唉,岂不闻‘南国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翻开中国宗教历史,无论何时与朝廷作对,其后果都是灾难性的。文革刚刚过去十余年,法师劫后余生,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前车之鉴么?”
“贾施主,老衲是在问你孩子在哪儿?”未渡老僧忍住心中怒火,尽可能平淡的说道。
“这个么,俺也正在寻找着呢,不过嘛,法师若是肯与俺合作,找到的机率就会大增。”贾道长吞吞吐吐的说道。
“施主不愿说,老衲怎可强求?老衲不愿说,施主亦不能强求,老衲告辞了。”未渡老僧单掌合什,随即转身便走。
这些老和尚,既顽固又迂腐,贾道长心中想着,口中连忙叫道:“未渡法师,不如俺同你打个赌吧,你若赢了俺,俺便告诉你孩子们的线索,如何?”
未渡放缓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答道:“如何赌法?”
“你若是输了,法师便要告诉俺‘风后陵’的所在。”贾道长气沉丹田,其音以低频发出,尽管未渡已行出了十余丈远,声音却如同在耳边一样。
好浑厚的内力……未渡老僧心中暗道,他自幼天赋奇秉,习得“达摩五式”,功力甚至超过了一渡师兄,但是却从来没有与人交过手,盖因始终未遇到能与之相当之人。如今,贾道长所展示的高深内力,激发了他的好胜之心,于是未渡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贾道长心下暗喜,这老和尚总算是上钩了,不过这未渡法师人品却还不坏,贫道不必直接与其交手,误伤其性命。
“法师,瞧见这条河了么?这里到对岸约有数十丈宽,俺与你徒手过河,谁若是身子落入水中,便是输了,如何?”贾道长手指着岸边长满了芦苇的易沟河说道。
未渡淡淡一笑,道:“一言为定。”
“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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