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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既出,满堂皆惊,知情的官员尚好,后面的百姓却是真的炸开了锅。
宋澜心里那点隐约的担忧终于成为现实,他想到了孟颜渊会说出一桩惊天秘闻,却没想到他要说的会是先帝的死。
宋澜很想回头看一眼梅砚,但他不敢,迫在眉睫的紧迫感压迫了他,他甚至都来不及去想孟颜渊是从哪儿得知的隐情,
只是强装着镇定说:“左相开什么玩笑,众所周知,父皇分明是突发恶疾而死。”
“陛下!”孟颜渊含笑揖了一礼,朗声道,“关于先帝驾崩一案,老臣有确切的人证,当时所有在瑶光殿当值的宫人都说,先帝驾崩的那天晚上,只有一个人面过圣。”
宋澜觉得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他问:“……谁?”
“梅景怀!”
孟颜渊抬手朝着宋澜身后一指,而后便有数十个刑部的衙差涌了上去,生生钳住梅砚的胳膊,将他从宋澜身后拉了出来,那架势像是要将他直接押入刑部。
梅砚身体虚弱,并不能承受这样的力道,但始终抿着唇未发一言。
宋澜却彻底火了,责令廖华等人去拦衙差,自己去拉梅砚,恶狠狠地问:“孟颜渊,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孟颜渊像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紧不慢地说:“陛下,事关先帝的死,老臣不能不秉公办事,陛下若是执意阻拦,老臣只有行清君侧!”
“清君侧”三个字一出口,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孟颜渊势力庞大又位高权重,或许真能请命废了宋澜,而宋澜并不惧怕,嗤笑一声说:“朕看谁敢。”
也就是这当口,忽然有人唤了一句“皇兄”,宋澜顺着看过去,只见许久不见的宋南曛从人群中走过来,稚嫩的脸孔多了几分冷漠,却还是直视宋澜的目光,“臣弟以为,事关父皇的死因,不能徇私。”
梅砚始终没有说话,此时却抬头看了宋南曛一眼,宋南曛也坦坦荡荡回视过去,四目相对间,俱多了一丝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宋澜却没发觉什么,正要呵斥宋南曛,却见后面的官员呜呜泱泱跪了一地,异口同声道:“请陛下严查此案,切勿徇私枉法。”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此时的文武百官是对宋南曛十分信服,宋澜都被气笑了,指着宋南曛说:“朕把国玺给你是让你监国,你却借此机会与孟颜渊勾结笼络朝臣,宋南曛,朕竟然是看错了你。”
宋南曛抿着唇没说话,而一众朝臣却又开始吵嚷,句句不离要严惩梅砚。
场面一度混乱,宋澜看了看宋南曛,看了看孟颜渊,又看了看被人钳住一只胳膊的梅砚,忽然感到了一丝慌乱。
他从没有过这么慌乱的时候,几乎想要自己动手宰了孟颜渊,就在他四处找刀的时候,梅砚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少傅笑了笑,说:“青冥,我去刑部。”
旧案
沉寂了四年多的旧案在一夜之间被重新揭开, 盛京城里的闲言闲语越来越多,有多年前辞官的老臣出面作证,说先帝就是死于梅景怀之手, 也有义愤填膺的百姓往尚书府里扔石子儿,指责梅氏是罪臣之后……
宋鸾音一桶水泼出去,“滚!”
人群悻悻散了, 可言语间的风向却变得离谱, 有人声称上柱国徐玉璋是枉死的,还有人请命要恢复徐清纵太后的尊名。
不用猜都知道引导这些口风的人是谁, 除了孟颜渊,没人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瑶光殿里,宋澜几乎将能砸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一封又一封的奏折被撕得粉碎,盛着朱墨的砚台被摔在瓷枕地上,朱墨溅出来,像许多年前的血。
宋澜颓然坐在一片狼藉中, 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是朕小瞧了孟颜渊。”
孟颜渊这步棋下得太大了, 宋澜开始怀疑他早就知道先帝的死因有异, 所以才会在这些年里不断与自己作对。包括曾经借病告假,包括曾经逼死周禾, 他真正想要的其实就是眼前这个局面。
他曾将先帝的死遮掩得很好, 曾将梅砚干干净净地从那场祸事里摘出来,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孟颜渊真的起了疑心, 还是很容易就能查到当年的旧事。
天顺年间的老臣, 瑶光殿里的宫人, 装殓先帝遗体的道士……人人都成了揭开这场旧案的证人, 他们言辞凿凿,得理不让。
宋澜觉得是自己错了,甚至开始怪自己当初没有狠下心将这些知情的人斩尽杀绝,所以才留下了今日的隐患,以至于那个清清白白的梅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