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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曾指望，苏红菱会安于这种市井琐碎的生活。

不仅琐碎……而且，卑微。

这种卑微，在第四天时便显露出来了，任何地方都有它的规矩，菜市场也是，秋香她们来了这几日，还没来得及向本地的地保进贡，那些人收到风声，很快找上门来。来人是几个穿着开襟衫的中年汉子，其中一个大胡子一瞅见秋香，便两眼发亮，上前就开始动手动脚。

也怨不得他们，秋香在宫里呆了五年，虽然也做粗活，可是比起那些外面的农妇，还是清秀白净许多，就像一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

当然，也有人看见了坐在里面的苏红菱，只是，瞥了一眼她身下的轮椅，那个人啐了口唾沫，“长得还不错，只可惜是瘫子。”

苏红菱冷冷地看着他们，指缝已经扣住了四支发黑的银针，这些人在她眼中，已如死人差不多了，只是，杀了他们后，如何在众目睽睽下脱身，倒是一个大问题。

正犹疑着，之前调…戏秋香的大胡子，竟然伸出手，就要抓秋香的屁股。

秋香之前还与他虚与委蛇，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直到屁股冷不丁被揪了一下，她也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就抽了过去。

没想到那大胡子的反应力也忒差了点，秋香这样信手一挥，竟然真的打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苏红菱自然是不肯让秋香吃亏的，她正要出手，一个人身着儒衫、摇着扇子，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苏红菱看着他，愣了一下，还是将毒针发了出去，只是，那人漫不经心地拿扇子一卷，在众人还未察觉的时候，已将毒针尽数收入了扇褶里。

苏红菱微恼，“你怎么会在这里？”

书生缓步走到苏红菱面前，半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苏红菱的腿，那张俊魅得有点过分的脸、露出一抹美而危险的笑，“十日之期似乎已经到了，对于失约的人，本王一向会亲自来讨债。”

“才不过七日而已。”苏红菱一头黑线地反驳道。

“从这里到柔西，快马加鞭，也需要三日的时间，你现在的情形，三天后绝对赶不到柔西，所以，本王说你失约，并没有冤枉你。”书生、东方疏桐很肯定地回答。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六十九）讨债（2）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红菱被东方疏桐的谬论堵得哑口无言，不免有点恼怒，她压着声音，没好气地问。

“我说过，你就算是孙悟空，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东方疏桐似乎并不想解释，他施施然地丢下这句话，然后，站起身，转过来，面向着那些正摩拳擦掌、怒视着自己的地痞流氓。

他这样凭空地跑出来，又目中无人地与苏红菱说话，早已经犯了众怒。

何况，还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秋香也被那个大胡子抓在手中，双臂反剪在背后，她本来在拼命挣扎，可是，在东方疏桐转过来的时候，秋香神色一滞，几乎忘记了动作。

“你们想要钱，还是想要人？”他淡淡地问。

“要钱，也要人！”那地痞的其中一个大声吆喝道：“你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葱！”

“我不是葱，是这位姑娘的债主。”东方疏桐很认真地回答完，然后，将已经收起的折扇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摇了摇，“本来想给你们花钱免灾的机会，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想把自己的人也留下……”他说得云淡风轻，手中的动作也慢得出奇，或者说，根本没看见他怎么动手，只是那双眼睛在那一瞬变得流光溢彩，隐隐透出杀气，从苏红菱的角度望过去，竟然看到慑人的血红。

那四个人就好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立刻发青，眼珠儿一凸，死鱼一般倒了下去。

秋香吓得大叫，赶紧从那具僵尸身边蹦了过来，手抓住苏红菱的轮椅，全身打着颤。

他们死得太诡异，比起当街行凶，更让人寒到心底，那些围观的人也随之一惊，紧接着，一个老太太嘶声裂肺地喊道：“杀人了！死人了！”

东方疏桐依旧淡淡地笑着，眉目清冽，濡衫翩跹，只是扇褶里原先夹住的毒针，却已经不见了。

“好厉害的毒，这种毒用多了，会折阳寿的。”众人全部豕突狼奔，奔涌如潮，他却好像自成一个世界，优雅而沉静，他打量着地下的尸体，别有所指地说。

秋香顿时一头黑线：哪里有人会诅咒自己折寿？

不过，她又听到苏红菱没什么情绪地接了一句，“我早已经没有阳寿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