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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施茗一挥衣袖,“浣日和洗月留下来。”
容洗月上前一步,低下头,高举双手,托起洗月剑。施茗伸手接过长剑,在手中细细观摩,手指在剑鞘上的花纹中穿梭。冷峻的目光在注视到洗月剑上的血迹时,渐渐变得水光浮动,从不曾展现的异样光芒一闪而逝。
“他……他死了么?”她喃喃地道,仿佛在问容洗月,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死了,”容洗月低头答道,“他和我娘都死了。”
“为什么!”施茗厉声道,突然紧紧抓住容洗月的手,力道大得几乎将容洗月的手捏碎,“他为什么会死?”
被施茗眼中突然射出的奇怪光芒所震慑,容洗月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仍然逃不出施茗的钳制。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她下意识地惊恐地挣扎起来,“师……师伯,我……不知道……”
“师父!”凌浣日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有这样失态的举动,怔了一怔,上前握住施茗的手臂,“师父,您怎么了?”
施茗怔怔地望着容洗月半晌,虽然年纪尚幼,但眉间的那种高傲与倔强,却是与容师兄如出一辙。那清冷的眉目,清晰地残留着那个女人的痕迹。
滚烫的泪水缓缓地从她的眼中流下,一滴,两滴,不断地点在剑鞘上。多少年来,哪怕是面临着最为强大的敌人和最窘迫的困境,她也未曾这样悲伤和无助。
他竟然死了,就这样在远离她的十多年后,无声无息地葬身在一个陌生的荒野。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吧?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容洗月,她正以惊惧的目光望着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是多么的熟悉啊,几乎和那个人一摸一样。
而便是这双眼睛,夺走了她施茗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师妹,如果以后我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以浣日洗月剑来命名如何?”
他与她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十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鲜花飞舞的夜花都中,举着手中的剑这样对她说。
十八岁的少女羞赧地低下头,微红的面颊绽放出如花般的美丽和温柔。
而在不久之后,他却突然离开了她,离开了名剑山庄,和一个苗疆的女子远赴天涯。
他先抛弃了她,在她以为一切都已经遗忘的时候,他却又教自己的女儿拿着信物来请求她的收留。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来折磨她?
“好……”施茗垂下眼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洗月剑,几乎要将这块冷硬的钢铁嵌入进自己的身体去,她的身躯轻微地颤动起来,“好恨……”
但是,师兄,他并没有忘记他们曾经的约定啊。容洗月……凌浣日。
半晌之后,她仿佛疲惫到了极致,“浣日,带着洗月下去吧,让他们好好待她。”
在他们离开后的许久,她犹自怔怔地坐着,定定地望着虚空。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名剑山庄的女庄主伏在华丽而庞大的座椅上痛哭失声。
葬月宫
“浣日哥哥,”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容洗月终于打破了沉默,“师伯,她……讨厌我么?”抬起手臂,腕上五根红色的指印犹清晰可见,想起施茗那可怕的神色,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凌浣日低下头,抚摸着她的头发,“不会的,师父一向严肃而已。”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因为他明明知晓师父那样的反应,就算不是厌恶,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为什么?母亲,是谁让你喜怒不形于色的你刹那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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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容洗月的墓前,逝去已久的那些点点滴滴又浮上心头,记忆的闸门轰然而开,再难以闭合。
已近深夜了,夜风寒冷如水,不断地贯穿他的身躯,他却犹自怔怔地站着,陷入回忆的甜蜜与苦楚。
“师兄!”“师兄!”远方隐隐传来焦急的呼唤。
那呼唤声渐渐地接近了,几点火光在密集的森林中迅速地奔跑移动。
几名山庄弟子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空旷的墓地中,他们手中举着火把,脸色却在红色的火光映照下犹自泛出恐惧的青色。
“师兄!”“师兄!大事不好了!”他们终于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着。
“怎么了?”他猛然之间回神,转过头来。
“师兄……有人袭击山庄,师父,蒋师姐和其他数位师兄弟被掳走了!”
凌浣日眉头蹙起,“是谁?”且不谈名剑山庄高手众多,即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