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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北风刮了一天,也没见个停下的势头。”
“办成了?”一个皇帝近臣模样的人俯身问不远处跪着的少年。
“大人交代的事,敢不尽心吗?”少年低眉顺眼地答道,并不抬头。
“此言差矣,不是本官交代的,是圣上……”近臣故意停下。
少年眉眼一转,机灵地应道:“圣上之命,大人之嘱,不佞虽驽,必竭尽所能。”
“很好,”近臣直起身子,提了提腰间的玉带,“你去吧,本官这就去向圣上禀报。”
少年躬身退出,恭敬地将门关好。巨大的鎏金屏风后,转出一个身影,身影的主人比少年略长些,却不及那近臣年长。
“圣上,您看——”近臣躬身启示。
皇帝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别处,隔了一会儿,问道:“平青,你觉得呢?”
狄平青犹豫了一下,回道:“依微臣之见,此人能力不错,心也狠,如若适时重用,将来必成大器。”
皇帝微微点头,在靠墙的主位坐下:“等他三年斩衰服毕,在冀州找个事给他。”
狄平青显然有些不解:“陛下既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办,他也办得不错,为何不将他留在京城?”
皇帝的眉角不自觉地挑动了一下:“平青,朕为了除掉障碍费了这么大功夫,朕的朝堂里,这会儿还容不下这样的人。”他轻哼了一声,眼神冷厉而严肃。
狄平青连连答是,不敢再言。
次日,皇帝素服上朝,百官成礼。
“白卿乃先帝托孤重臣,如今不幸罹遇大火,家小覆灭,朕心大恸。现追赠白鸿雁温国公,以示哀思。朕亲为之服丧。”
“陛下圣明。”朝堂之上,响起一片整齐的呼声。
皇帝环视整个厅堂,突然皱了皱眉:“汝南侯乔笙,今日缘何未至?”
“禀陛下,汝南侯今早突感不适,恐陛下担忧,托臣拜禀。若症状缓和,他即刻就至。”汝南侯应在的空位旁边的同僚答道。
皇帝瞥了瞥身侧空出的位子:御史、护国大将军、拾遗。
“该找些人补上了……”
前奏
一辆宝马雕车在章台路的主街上缓缓驶过,车前的仆役执着镶了玉的马鞭,挥手驱赶着沿路的平民。华丽的车盖在一座装饰一新的曲楼前停下。随车的侍从掀开了车帘:“公子,到了。”
车中钻出一个俊美的少年。他身着一套深蓝色的丝绸衣服,衣襟上的绣花暗纹若隐若现。他敏捷地跳下车来,身前长而宽的组玉不停地晃动。他抬起头来,细长的双眉下漾着两湾渌波。
“清菡坊”的大字映入眼帘。那公子挥了挥手,示意侍从们找个地方等他,自己则踏入了那扇悬满珠玉的门。
“三姨——”他一进来,便唤道。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从一旁望见了他,转身向身旁的小妹说了什么,便慌忙挤过人群。
“三姨,今日罂罗姑娘在吗?”那公子问道。
“在的,在的,公子这边请吧。”那妇人说着,便欲转身再从人群中穿过。
“多谢三姨。”那公子微微行了一礼,跟上了那妇人的步伐。
二楼的角落里,一扇颇为隐秘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门内装潢耀眼的光芒从渐渐扩大的缝隙中透了出来。罂罗的装束在这样精美的屋子里却也仍不失光彩。见那公子进来,她便起身行礼:
“许公子——”
许公子正答礼间,三姨道:“罂罗啊,许公子可是等了你好几天呢!今儿好容易遇着了,你可好好招待着啊。”
罂罗“哎”了一声,三姨便推开门,回到大厅招待去了。
木门轻轻阖上,罂罗执起绘着清荷的高颈瓷壶,为许公子斟酒:
“许公子屈尊前来,罂罗受之有愧;又不巧让公子等了这几日,还望公子见谅。”
许公子略略推辞,接过了瓷杯:“小生素来痴慕音韵乐律,听闻姑娘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琴师,特地慕名而来,实有冒昧。”
罂罗笑道:“贱妾不过是无名的乐妓罢了,哪能担得起‘琴师’二字。略献拙技,还请许公子不要取笑。”说罢,她招了招手,侍立一旁的小妹便端起一柄古桐琵琶,上前递给了罂罗。
罂罗的纤纤玉指划过四缕银丝,发出清越的声响。她侧耳听着,轻轻转动着琴头的弦轴,不久终于坐定,向许公子低头行礼。
街头,杨柳新抽的枝条;水滨,沙上嬉戏的并禽;市